内行去。除了一一颔首回应一众大臣之外,还饶有兴致的请于谨介绍一下站在众大臣们后方的于氏子孙。
于谨一家人丁兴旺,除了之前被处理和在外任官的之外,在场子子孙孙还有十几个人,年纪大些的已是老成持重,年纪小的则不过垂髫孩童。
在西魏府兵首批首领六柱国当中,于谨一家算是人丁最为兴旺的,而于谨也是如今唯一仍然存活在世的。如果从强迫症的角度来说,的确是有点碍眼了。
当然李泰今次登门可不是为的拔掉这个有点碍眼的存在,若以这样一个理由便谋害一位元勋,多多少少是有点毛病,哪怕齐主高洋这样一个精神小伙都不会那么干。
于谨家的厅堂本来就非常宽阔气派,在经过一番修改布置后,能够容纳的宾客更多。李泰今天所邀请的主要也是在朝中名列前茅的元勋大臣,在众人依次落座之后,厅堂中也是非常宽松舒适。
“主上国事繁忙仍能拨冗赐恩、驾临臣家,臣实在不尽感激、受宠若惊,所恨年老力衰、无以为献,唯甘醴一杯,贺我主上福泽亘永、万寿无疆!”
随着众人登堂悉数坐定,于谨作为主人率先起身祝酒,他心内还存着几分疑惑与忐忑,因为并不清楚至尊今日驾临其家具体意图为何,加上日前遭受的一番打击,所以今天也是先将姿态摆的极低。
李泰却给足了于谨面子,亲自从席中站起身来,捧杯来到于谨席前并向其笑语道:“于公功在社稷、名满天下,何谓无以为献?朕已受惠久矣!情义之深,言辞犹难抒尽,饮胜此杯,各自心会!”
于谨听到这一番话,顿时便满脸都流露出激动的心情,仰起头来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并保持这一姿势好一会儿,一直等到杯壁上残留的酒液都流入口中,这才又两手捧着空杯以示谢恩,仿佛杯中当真是什么玉液琼浆。
随后杨忠等大臣们也都纷纷起身祝酒,李泰虽不能一一回应,但也又给自己酒杯中注满酒水,旋即便又一饮而尽,待到返回席中,才又感叹说道:“此日大乐!不只与诸故旧相聚一堂,更因我与诸公功不唐捐、同荣此世!昔者齐氏窃命,使我上下困于关中、虽有壮气不得伸展,而今强敌荡除,山河无阻,诸位亦皆功不可没。朕今司命人间,亦应为天下黎民长谢诸位!”
“主上承天应运,庇护天下臣民,臣等幸从主上,捐此微躯、遂成壮功!”
众人嘴上谦称着,各自神情也变得更加愉悦。他们如今各自都功成名就,已经是深感喜悦,再联想到北齐宿敌俱成亡国之奴,那这份喜悦自然就变得加倍浓烈起来。
李泰今日亲自出宫、来到于谨府上会见群臣,自然不只是为的再作庆贺,他先与众人宴饮一番,使得堂中气氛变得欢快热闹起来,但很快便就要破坏起氛围了。
在将面前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他便抬手一摆,制止了侍者再入前斟酒,旋即便有些怅然的叹息一声,垂首望着堂中笑语晏然的众人,口中沉声说道:“近日畿内诸事频生,不乏有涉诸位各家。今日诸位抛却各自家门烦忧不问,仍来此处相共尽兴,足见情义之深。”
这一番话讲出来,顿时便让堂内尚算欢乐的氛围冷却下来,许多人本来就是强颜欢笑,这会儿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流于表面,不知道是否还该不该继续维持。
“前者天下纷乱、正道不昌,人事自需从宜、偶或法度不严。但这本身并非常态,只是治乱之法。而今宪命钦定、万事更新,昔者乱象自然需要逐一摒除。主上虽是马上天子,亦当为太平圣君,是故颁行政令、宣教王化,百业将兴、万众遵法。”
一直比较沉默的杨忠从席中站起身来,神情严肃的向着至尊说道:“臣门中确有几事不安,但皆因家人不肖所致。臣唯待有司秉公处断,不敢俯求徇私。”
他从自家新妇口中得知是因其入宫求情被至尊所见、所以至尊才临时起意的出宫会见群臣,所以心里也一直在打鼓,此时听到至尊主动开启这个话题,便连忙起身表态道。
其余众人听到杨忠这一番话,各自神情也都变得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已经被收拾了一番的于谨,这会儿更加的面沉如水,甚至开始怀疑莫非今日至尊是会同杨忠等人到自家来继续敲打处罚?
“安国公此言诚然合理得体,但却也难免有些疏远人情。天下得治,诚需仰仗奉公守法,然则法理人情同样也都有相通之处。”
李泰先抬抬手,示意杨忠坐下来,接着自己便又开口说道:“朕今履极称制,但平定天下、开创社稷又岂一人之功?诸位于事皆鼎力相助,朕心自知,富贵与共,理所当然。立法勒众,以求天下称治,然我与诸卿之间能言者不应只有法度。
今问诸位,谁人立功不望长久?齐氏群竖,是否也曾有此大乐之时?其业何以难续、一世而毁?除我唐家君臣英壮、勇而伐之,是否也与其子弟堕落、不能守业有关?其群徒昔时贵矣,而今为我唐家作奴,何也?”
讲到这里,他又望向了于谨,继续正色说道:“于公国之元勋、资望深厚,足以荫泽满堂儿孙,然此一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