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闻言后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悸,不敢再继续停留于此撒泼纠缠,在窦览的逼视下乖乖上了马车,而后车夫并几名家奴便护从着马车匆匆离开了这里。
一众武侯们在将行人疏散、重新恢复交通之后,便又来到此间,但却不见了那女子,当即便皱眉说道:“请问窦少府,那贱、那位夫人何在?即便不论卑职等遭受殴打,她纵容家奴违反令式总是罪证确凿,岂可轻易放过?”
“你等收声,此事我自有处断!稍后归衙审断清楚,今日凡所受伤武侯,也都会有补偿!”
窦览这会儿也是心情纷乱,先是耐着性子对众武侯稍作安抚,然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之前那名女子姓王,本是光州伎户,后为贼齐伪主高湛所纳供其玩乐。窦览的堂兄窦荣定之前跟随许国公韩雄一起征讨青州,在平灭余寇的时候俘获这女子,贪其色艺而收纳下来,一起带回了长安。但是由于窦荣定户中大妇善妒不容,兼其妻族强势,窦荣定也不敢将此女子带回家中,只能养在长安作一外室。
窦览之所以认识那女子,还是因为窦荣定为了让他在职务之内对这女子稍作关照,并且帮忙在家人面前掩饰,这才特意介绍给他认识。
原本这女子一直养于外宅、鲜少外出,倒也省心,但却没想到她却日渐胆大,居然敢私自外出,竟还惹出这样一场事端,幸在窦览遇见帮忙遮掩下来。
不过窦览这会儿也是不放心,担心这女子还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便匆匆前往堂兄府上告知此事。
诸武侯们眼见那妇人趾高气昂的行凶一通,旋即便消失无踪,心中自然愤懑不已,当即便有几人怒声道:“谁贪他些许资货补偿!至尊颁行令式,是为了让畿内士民两便,岂容这些权豪玩弄践踏!窦少府庇护罪恶,某却不容!谁敢共我前往京兆府鸣冤?”
“同去、同去!京兆府若不肯受理,便往州府!”
其余武侯也都义愤填膺的振臂呼喊道,全都不甘心就这么让那跋扈女子就此逃遁于法网之外。
当窦览来到窦荣定府上时,他还在乐呵呵的准备礼货。因其丈人安国公杨忠不日便要归朝述功,届时又少不了一番礼遇恩赏,窦荣定作为杨忠门下婿子,当然也要有所表现。
只是当其听完窦览所言事情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便也荡然无存,来不及再多说什么,随便编了一个借口之后,当即便与窦览一起离开家门,直往自己那秘密外宅而去。
当其来到坊间那处隐秘外宅时,那外室王氏一脸又是一脸委屈的迎上前来,未待窦荣定开口斥责,已经先一步怯言道:“妾知错了,任凭主公如何惩罚,只求不要将妾逐走。妾此一身,俱是主公所有,主公若不复垂怜,妾生又何欢,不如死去!”
听到这女子痴情娇怯的表白,窦荣定心中的恼怒消散过半,他终究还是贪恋这女子的色艺动人,不忍弃逐,又板起脸来训斥几句,然后才又望着窦览说道:“只不过是街中逆行、滋扰街曲罢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罪。
我家也不必为此逃避什么惩罚,只是这娘子毕竟身世特殊,不便显露人前。我也不让五郎为难,你归廨后直须顶格惩处,罚没多少钱财,又或领受笞刑,并遣家奴前往,只是一桩,不要让事情再喧闹下去!”
窦览闻言后便点点头,老实说真为了这件事让他担负一个徇私舞弊、玩忽职守的罪过,他也很不爽。但如果只是隐去这王氏女在事件当中的存在感,其余加倍处罚,包括对那几名负伤武侯多作补偿安抚,这对他家而言,自然也都不算什么负担。
彼此商议完毕后,窦览便连忙匆匆返回县衙去收拾首尾去了。而窦荣定也打算归家,那王氏却泪水涟涟的拉着他诉说自己今日受惊一场,又与主公久别、思情入骨云云,恳求窦荣定能留宿一晚,窦荣定观其娇羞妖冶的模样,心内一荡便选择留了下来。
一夜销魂,窦荣定还身卧温柔帐中沉睡着,忽然院外响起一阵人声喧哗,旋即便有急促的叩门声响起,并伴随着一个仓皇的声音:“阿郎可在舍内?主母已在前堂!”
“主母?什么主母……”
窦荣定闻听此言,直从帐内惊跃起来,慌忙抓起榻前衣服披在身上,开门便见自家老奴躬身站在房门外,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惊慌:“主母怎知此处?府中谁人泄密?”
“不、不是府中泄密。是、是京兆府,京兆府今日遣员入府,责令府中昨日违规犯禁之人限期投案自首,负责柳大尹将亲自入府执拿!”
听到老奴此言,窦荣定神色更慌,口中恨恨道:“这个五郎,做事怎么这么不谨慎周详!”
他也顾不上再搭理榻中那女子,当即便一边整理着衣袍一边往前堂行去,当即迈步入堂时,还未见到自家夫人,先有一个手掌挟着劲风迎面抽下,窦荣定下意识后仰躲避,那手掌扫了个空旋即变掌为抓,旋即抓住窦荣定颌下胡须,将他一把扯入堂中。
“夫人息怒、夫人……”
窦荣定吃痛惨叫,探头躬身入堂,不敢抬头去看自家娘子那愤怒的神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