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怎样的心情,总还算是置身事外的观战,可是现在他们却将要被卷入战争当中,直接承受战火的摧残伤害,那迫在眉睫的危机感顿时便涌上心头,纷纷想要自救,但普通人在战争当中能够做到的事情实在太少,多是着急忙慌的躲避奔走,行动未必有效,但添乱的效果却是十足。
当这一千军众冲到并州城下时,城头上守军便连忙向城下进行射击,当见到这些魏军只是绕城而过、并不打算停下攻城的时候,城中军民才又松了一口气。可是当见到他们直扑南面的晋阳县城时,这些军民又忍不住惊呼出声,尽管很是担心,但却并没有出城去对晋阳县城进行救援,只是眼望着这些魏军将士冲到晋阳县城前,而后冲破了衙役家丁们所组成的防御阵线,冲进了晋阳县城当中。
晋阳县城规模并不算太大,周回不过数里,但城中居住的民众数量却并不少。毕竟晋阳城中权贵无数,官府也需要聚集大量的官奴来供他们役使、提供各种服务。小小一座县城中,便聚集了足足有上万名各式官奴,随着魏军冲入到县城中来,这些本来就生活在晋阳最底层的官奴们自然也是惊惧到了极点,当即便一哄而散,从各个方向逃出城池,准备往别处逃命。
大量民众从城中涌出,那场面自是混乱不堪,而且还极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这会儿便有魏军军士趁势大声喊叫道:“晋阳城破了、城破了!”
这些兴高采烈的呼喊声,搭配着直向各方逃窜的城中居民,一时间倒真有几分真实性。
此时仍在战阵中艰难战斗的齐军将士们闻听此声,一时间也都惊疑不定,回首望向战场之外,只见正有众多的民众从并州城侧方涌出,慌不择路的往汾水那里奔逃而去,确有几分像是城破之相。
“城破了?城破了!”
众齐军将士们惊慌至极,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就连斛律光的命令也都充耳不闻。而此时魏军杨忠等诸将也都明显察觉到齐军的反应迟滞,于是当即便又加紧了向齐军军阵的冲击,尤其是一些刚刚加入战斗不久的生力军,这会儿更是奋勇向前,便有一支魏军战队趁此势头一举冲入齐军军阵当中,直击齐军阵内中军所在!
“晋阳城池坚固难破,必是贼军诈言恫吓!不要惊慌,顶住、顶住!”
斛律光仍在高声呼喊,但周遭将士们已经鲜少有人听得进他的喊话,而令卒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喊话更是让人倍感嘈杂烦乱。
此时一支魏军军众骤然杀至身前不远处,无论是斛律光还是其身边的亲兵护卫们都吓了一跳,更有亲信直接入前牵着斛律光的战马便向南面退走,口中更是疾呼道:“贼军业已破阵,还请大王速速走避归城,据城却敌!”
斛律光这里一作退走,周遭军士们便再也坚持不住了,各自转身便向南面奔逃而去。后方的魏军将士趁势大进,一路掩杀,大量的齐军将士或是被魏军当场斩杀,或是被奔逃的同袍撞倒踩踏。
这坚持多时的军阵终究还是没有坚持到撤回城中,随着军阵崩溃开来,众多的齐军军众也在霎时间便被追杀甚急的魏军将士所分割吞没!
“是咸阳王、咸阳王!速速开城,迎王入城!”
随着军阵被攻破,斛律光也不再徒劳的试图将军众重新约束起来,只是在亲兵们的拱从下一路向晋阳罗城逃去。罗城将士们见到斛律光向此而来,也都纷纷准备进行接应,希望斛律光入城之后能够率领着他们抵抗住魏军的进攻。
随着城门再次开启,霎时间便有许多游荡在左近的突厥溃众和齐军败师向城门涌来,城门内的将士们自然不会允许这些徒众入城,纷纷挥起弓刀对这些人进行砍杀驱逐。
等到斛律光一行逃到城门前的时候,此间也已经斗作一团。好在斛律光的亲信都是精勇战卒,此时为了能够尽快入城,便也不辨敌我的挥刀砍杀一通,生生砍出一条血路出来,将斛律光给送入城中。
随着斛律光入城,城中绞盘再次转动起来,城门缓缓关闭,一些追从着斛律光逃到城门前的齐军将士们顿时便被隔离在外,各自口中发出绝望的悲呼。
城外战场上战事激烈、变故频生,而当这一个个变数传入晋阳宫中时,仿佛一道道惊雷般炸响,惊得皇帝高演与一众焦急等待战事结果的大臣们脸色煞白。
“李伯山怎么来到晋阳?平原王、平原王怎会战败……这不是真的,平原王国之柱臣,怎么会、断不会!”
自从得知李伯山出现在城北战场上的消息后,高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滞,口中连声说道,完全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但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假不了,尤其随后突厥军众大溃、就连乌尊可汗都被魏军斩杀于战场上,再加上斛律光所部交战不利、被魏军困在了战场上难以撤回,都如同闷棍一般不断的砸在高演与众大臣们的脑袋上,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他们的承受力。
当城外军阵溃败的消息传入进来的时候,高演更是惊得手足冰凉、目瞪口呆,良久之后才喃喃说道:“就连咸阳王竟也要弃我?偌大国中,竟无一人能够抗阻贼势?”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