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劫掠报复,到时候受害或许会更深。
李泰听到这质疑声,示意那人先行落座,看了一眼上席的宇文导,还是决定将他的实力再作展现。毕竟瞒也瞒不住,而且精兵总要有一个精兵的样子,总不能募兵这样严格,结果一人发根烧火棍。
于是他便下令将前所接受独孤信赠送的甲马器杖摆列出来,等到这些骏马良兵一亮相,校场内外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就连宇文导都忍不住将身躯前探张望一番,口中则感慨道“李郎真是储蓄丰美啊也唯有优中选优的勇壮乡士,才配得上使用这些骏马良械”
“上命所使,忠勤于事,逢此道沉贼猖之世,唯有毁家纾难,才可家国两存。前事者以此教我,我自当循此而行”
李泰正义凛然的说道,不管别人作何感想,起码他跟独孤信的私相授受是心向光明的。
其实他也是对于古代大一统、制度有恒的观念太深,心里对于私蓄甲兵这件事不能完全看开。
但诸如宇文导之类本就生长于这种环境、耳濡目染下成长起来的乱世土著,可能还真的没有集权防私的概念,起码不会太强烈。毕竟饭才刚吃饱,也不能奢求顿顿四个菜。
他见宇文导并没有就此继续质询的意思,便又对在席诸郡县官员们说道“我部曲虽然不以众胜,但坚甲锐刀、长槊劲弓,游击千里亦旦夕之内安乡靖土,义不容辞,除贼勿尽,不留后患,马前箭下,不容贼迹。”
他这里话音刚落,诸席中便响起了拍掌喝彩声。狂言谁都会说,但若有足够的实力做背书,再大的话也不可谓狂,因为本身就是实话。
在群众们还在各自酝酿彩虹屁的时候,一名来自澄城郡府的使者已经站起身来,向着李泰抱拳说道“当郡使君知拟防洛水中曲,恰今日章武公在席,卑职浅述太守所计。愿以石城县沿滨为防城所在,并给公田五十顷以供防城军人衣食”
李泰听到这话顿时一乐,这些郡县官员们也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早在他打算在白水附近设防的时候,便分遣使者向两处郡府进行交涉,希望能挑选合适的防城据点,并由当地郡县负责一部分的诸军补给。
但这两处郡府给予的回答都是含糊其词,既不直接答应,也不明确拒绝,只说要请示华州州府,有了
州府的明确指令,他们才好调度事宜。
李泰还没来得及跟宇文导替这一茬,澄城郡使者便先表态了。无非是发现李泰的确是兵强马壮,而且还部曲精简,能够获得武力保障的同时,供养的压力还不大,那当然要往自己这方揽了。
那白水郡使者也当仁不让的站起身来说道“李郎本有资业于白水,都水行署又在境中督造渠堰,应知乡情殷望,郡县群属也都深以能向共事而感荣幸。何况今秋大阅行于白水,营垒人事一应俱全,郡中役力任使,筑城不需久时,恳请章武公与李郎明鉴慎裁”
看到两郡使者争抢着要让李泰于其境中设防驻军,宇文导一时间也有些无语,略作沉吟后只是摆手笑道“今日入乡只是观看,李郎督部军事并非州府案事,何处设防由其自决,与郡县交涉事定之后,再告州府即可。”
听到宇文导这么说,李泰也暗松一口气,若他直接代替自己做出决定,李泰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但如果不是最优的选择,心里肯定会不自在。
宇文导作为宇文泰的接班人,这和稀泥的本领也是颇得真传,不会强夺李泰的话语权。如果李泰在这件事情上没有选择权,那无论设防何处,主观上的能动性无疑会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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