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很安静,裴云之推开一扇空房间的门,打开灯,让戚喻先进去,将喧闹关在外面。
安静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裴云之才开始说话“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刹那间,一直绷着的眼泪加速掉下来,戚喻贴着墙,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她用袖子捂着脸,泪水很快把袖子浸透。
裴云之找到一盒抽纸,抽出几张纸塞给她,又说“不想让我看,我先出去,好吗”
他刚一转身,衣角就被拽住,瞧见她白嫩纤细的手指揪住衣服一角,粉色指节泛着白,声音微微颤抖着呢喃“别走。”
裴云之有些恍惚,声音微哑着应道“嗯,不走。”抬手关了灯,房间恢复黑暗,又沉声说“哭吧,我看不到。”
可能是黑暗的光线让戚喻有了安全感,她开始哭出声,却只是低声呜咽,像受伤的小动物在低声绝望的哀鸣。
那日在行政走廊听到她和老师的对话,他就发现她似乎不会大声哭泣,那么伤心、声泪俱下的时候,也只是小声的抽噎,可即便那般伤心,也不如现在这般可怜。
裴云之贴着门板站着,耳边是她呜咽的抽噎,视线里一片黑暗,几乎看不清实物,只有虚无,就像他此刻的心,没着没落的,泛着酸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喻的哭声渐渐止住,房间里变得宁静,除了她偶尔打的哭嗝。
黑暗给了她一些勇气,看不到裴云之的表情、反应,一些话在喉间翻来覆去,渐渐失控。
“裴老师,”戚喻说,声音是哭泣后的沙哑,可她顾不了许多,“我,我不是躲着你。”
“嗯。”裴云之轻声应着。
“我很笨,不聪明,谈望对我那么好,我真的害怕”她说不下去,裴云之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他将裴云之和谈望辨的分明,可她却把自己和颜卿卿混淆,期望从他身上得到与谈望一样的回应。
止住的酸涩又卷土重来,戚喻的眼眶再次变得湿润,一颗心被捏变形似的,痛到呼吸缓滞。
她按着心脏跳动的位置,贴着墙的身体不受控的向下滑。
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被接住了。像漂泊在海上的人遇到最后一块浮木,于是她拼命拼命的抱紧他,以此来证明她还活着。
“噔噔噔”的敲门声传来,李蔚的声音随即传进来“云哥,你在里面吗”
“在,”裴云之低沉着回应,“稍等。”
裴云之说话时也没有放开她,胸膛发出的震动震颤着她的耳膜,她又朝他的胸膛拱了拱,将他抱得更紧。她知道的,离开这间房,她便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裴云之很清楚,不该在这时候抱她的。
只是看她那样难过,一直盘在心底的痛感终于找到裂缝,丝丝缕缕的渗出来,不多,却无从下手。
当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在怀里。
他闭眼片刻,克制的手掌按在她肩头,低声说“你只是入戏太深了,等你离开这个环境,都会好起来的。”
戚喻在裴云之怀里摇头,想否认她并不是入戏,可是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她。不是入戏又怎么样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真的喜欢他那以后,他会远远躲着,不会给她这样安慰的拥抱。
李蔚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房间门打开,她立即笑着说“云哥,导演找你呢。”
裴云之点点头“我这就过去。”
等他走远了,李蔚才推门进去,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戚喻,脸上挂着泪痕,眼皮哭的肿起来,鼻尖、脸颊都是红的。
李蔚情商很高,什么也没问,只是抚着戚喻的肩膀,低声关心的问“没事吧”
戚喻只能努力挤出一点笑,把角色推出来当挡箭牌,尽全力不把真实的自己暴露出来“拍戏太难了。”
她在笑,可是在她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喜悦。李蔚在这一行十年了,见过许多入戏太深的演员,而她束手无策,只能轻轻抱住她,用一些苍白的词汇安慰她“拍完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戚喻和李蔚一起回到包厢,大家心照不宣,没有人追问她怎么了,她依旧坐在裴云之旁边,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没有任何交集。
哭泣是很好的发泄方式,哭完了,她觉得轻松多了。
大家热热闹闹的为周晋庆祝生日,演员们三三两两组团给周晋敬酒。
她没有关系好演员朋友,怕她落单,李蔚和晓琳陪着她给周晋敬酒,她一如既往的喝水。
周晋喝的有点上头,眼睛很红,看着戚喻欲言又止,接连叹气,一口气喝了三杯酒,拦都拦不住。
最后,他只是拍拍戚喻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但戚喻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咧出一抹笑,说自己挺好的,不用担心。
拍电影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机会,所以大家喝的都很尽兴。结束前,陆域提议拍一张合照。
戚喻和裴云之分别站在周晋两侧,其他主要演员和主创分列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