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哪怕作为咒术师也并不是总会习惯于尸体的,更何况是自己亲人的尸体。

森鸥外二哥忽然惨死于家中,对外宣称是暴毙而亡,说辞和前任家主一模一样,挑衅之意不言而喻,尸体被特地拉到了高专之内,由森鸥外亲自进行解剖验尸。

硝子记得很清楚,那本来是一个炎热的午后,书上的知了吱吱呀呀叫个不停,05年的教室又没有装空调只有一个风扇在那里边吹边嘎吱作响,理论课,俗称摸鱼课,几个人都昏昏欲睡,趴在桌子上任由汗水点点滴落,讲台上老师的讲解也成了上好的催眠曲。就连最为跳脱的五条也枕在桌上打哈欠。

祥和宁静,和以往的夏日并无不同,直到教室门突然被敲响,夜蛾脸色难看的带着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门口,将森鸥外带了出去,他们几人凑在门口偷听,本以为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谁知却听闻了森鸥外的二哥森湛业的死讯,甚至还将尸体拖来了咒高,森鸥外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匆匆拉着尸体返回了他的医药室。

每次看森鸥外解剖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看他冷静地割开皮肤,锯开骨头,开始在五脏六腑内寻觅,这时他脸上的神情总会变得格外冷漠,仿佛面前躺着的不是最为支持他的最为爱他的二哥而是一堆事不干己的肉囊。

作为医疗师,特别是咒术界极为稀少的反转咒术拥有者,哪怕年纪尚小,家入硝子每天都要医治着不同的人,不同的尸体,好一点仅仅是骨折,或是断手断脚,坏一点的就是肢体被拧成了麻花或者碎片但人还活着,再坏一点便是一团碎肉送过来检查是否有诅咒残留,然后一把火烧了再送给苦苦等待的家人。有时候人体摸多了真的会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恶心感,滑腻的内脏,白森森的骨头,凹凸不平的皮肤,没有一个咒术师的身上会没有伤痕。这是代价。

可能比起平常医生要好的便是,没有人会来医闹,毕竟死了拉过来之前就死了,而有的更是为了不拖累身边人,连家人也没有。想闹也闹不起来,至于一句或疲惫或麻木的道谢。

抽烟成了她的日常,仗着反转咒术一天几包烟,反正死不了人,也就无所畏惧。有时熏得五条夏油根本不想靠近她。

而森鸥外呢虽说反转咒术是不完全版,但是凭借着他的医术背景,比起她的病人,他更多的是面相凄惨的死人或者说不知是不是人类残骸的东西。但是却从未看到这人有过任何类似抽烟喝酒的放肆举动,情绪稳定,冷静淡定地在实验室里写下一个又一个死亡证明。除了面对自己的咒灵时好像一个变态大叔。

仿佛一个有着奇怪开关的机器人。

身体内器官都有衰败迹象,诅咒的痕迹,烂俗至极的方式。但头颅内部大脑缺失,解释不通十分诡异。森鸥外拿着镊子在头颅里面翻找,此时就感觉自己隔着一层布在看眼前这个男人,熟悉的面容身体,手部是为了救自己留下的刀伤,此时此刻森鸥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是这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他死了,悲伤和忧虑却像缺失一般藏匿无踪。

家里出了问题,不然没人敢对他的人下手,并且绝对是外人,剩下家里那群身处高位的蠢货还要靠他吸取权利与金钱,不敢对他出手。他觉得有时父亲还有梦里的人或许是对的,他确实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恶魔,到了这个时候脑子想得全是家里那群烂人。森鸥外将融尸水倒在了尸体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化为一滩血水不复存在,血液从解剖床上滴滴答答流淌下来,黑红泛臭留在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身为鬼脸质问他的所作所为。

他很悲伤,夏油杰想,哪怕动作没有一丝迟疑但是整个人就仿佛被踢出了家门落水狗,浑身笼罩着不安悲哀的心情。他们想上去安慰他。

不知情况的森鸥外抬眼看着神色莫名的几人,以为是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疑惑。“不能让他的身体存在留下把柄。”森鸥外脱了口罩抬有些疲惫地捏了捏头,向盯着他的众人随口解释了一遍,现知术式中有人能够利用尸体做事,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解决措施。

情况不明,哪怕是传来消息中带来挑衅之意但是丝毫不清楚到底是谁想来参和他家的是,或者说对于他家虎视眈眈的人过于多了但是轮谁有这个胆子还十分不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五条家和森家分别送来了一张宴会邀请函,诚恳邀请两位实质家主参与一场美食宴。在这种情况下明显有诈,有人正等着他们上钩,但是为什么还有五条甚至还有夏油杰。

森鸥外看着寄过来的邀请函陷入沉思诚挚邀请您与您的同伴一起参与本次的美食之旅。特地点出要携带同伴,作为反转咒术拥有者的家入硝子哪怕是反派也不会将其放在计划之中,这种术式在整个咒术界都是珍宝,不会轻举妄动。那么他们想要的是咒灵操使一个无权无势的男学生有什么好强求的。更何况是作为特级咒术师,想要找他什么麻烦显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两个特级整天混在一块,虽然不说,但明眼人都明白这两个人是最强的,夏油杰不可能被谁轻易弄死,要是真死了还会引来五条家和森家的疯狂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