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上去了”
郑晚不愿意以己度人。
不过严均成的这一行为的确冒犯了她,或许二十年不见,他们早已不在同一阶层,他习惯了用钱解决,她却感到荒谬。
至此,她脸色淡了许多。
严均成没回答。
郑晚弯腰去开车门,昏暗中,她都没注意到她的裙摆正垂在他的皮鞋上。
严均成垂眸,却没拦住她。
低头看着裙摆拂过。
车门开了,一股冷空气迫不及待地侵入。
郑晚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快速下车,在车旁站定,面色如常地跟他挥手,“再见,开车注意安全。”
严均成“等一下。”
说着他翻出一张名片夹在修长的手指间递给她,“我的名片。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郑晚却听明白了。
如果她后悔今天的婉拒,他日想要支票,他还是会依照承诺给她。
一时之间,她看着严均成只觉得陌生,他们的确不再熟悉,中间隔着二十年,彼此都有不同的际遇,可现在的他,却无端地令她不适。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是要施舍她一般。
哪怕在最年轻气盛的年纪,她也做不出将名片扔在他脸上让他滚这个动作。
更别说,这几年的人情冷暖她也尝遍了,以前不懂的事情,现在都懂了。
他已经不是她能得罪的人了。
严均成的目光打量着她,看她沉默,看她抿唇,看她抬起头,今晚消失不见的一弯明月仿佛在她眼中,她轻声细语地说“好。”
她伸手去接名片。
眼里没有一点委屈。
纵使是曾经关系最亲密的闺蜜,如今都已经成家,说话间也得把握好分寸,更别说陌路二十年的旧情人。
她摸不准他现在的性子,才拒绝了他的支票,现在又拒绝他的名片,是否会惹怒他。
这辆车,他通身的气场,以及赵老师同他讲话时小心翼翼的态度,皆表明了他现在地位非凡。
她不想惹怒他,默默地接过,都没看一眼,就放回了口袋。
严均成收回视线,没再多说什么。
郑晚含笑与他道别,转身走进楼里,光线若有似无,暗暗地,她仿佛经过了一对稚嫩的少年少女身边。
“你会永远喜欢我吗”女生很执着于这个问题,手指揪着他的衬衫衣摆,要得到一个答案。
亲吻之后,男生俯身埋在她脖颈平复着呼吸,带着气息声回她,“不会。”
女生明明生气,说出来的话却更像是委屈,“我会。”
回到房间,郑晚从口袋摸出那张名片,她很想扔进垃圾桶里,只是几秒钟的犹疑,这几秒钟看似短暂,但也是二十年的沉淀。
她眉目舒展开来,将那张烫金的黑色私人名片小心地夹在了手提包的内层。
接下来的几天里,郑思韵几乎有空就黏着郑晚。
其实进入青春期后,郑思韵本来跟郑晚也没那样亲近了,她也羞于向妈妈表达内心的情感,甚至,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并没有把郑晚当成一个女人,郑晚是母亲的标志,因此当她意外得知有人在积极向妈妈介绍对象时,她惊讶不已。
郑晚很头疼。
自从陈牧去世后,身边不乏亲戚朋友给她介绍对象,但她真的没有念头跟想法。一来,她对陈牧有很深的感情,并不愿意他刚去世没两年就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
二来,她也不愿意委屈了女儿。
带着小孩在生活各个方面都要尤其注意,她不愿意让一个陌生的成年男性进入到她们的生活中。
如果有一天她有再另外找伴的心思,那也是等到女儿成年后。
“小晚,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你我是再清楚不过。”张婶笑眯眯地看着郑晚,“你别担心,这件事情我是跟你妈开了口的,你爸妈说都听你的。你别一口否决,我跟你说说这人的条件,真是蛮好的一个人,比你小两岁,现在是上市大公司的部门经理,还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房子早就买了呀,听说就在地铁口呢,还买了车,实在称得上年轻有为。小伙子也算得上是我远房表侄,一表人才,人品更没得说”
郑晚头皮发麻,正酝酿词汇要婉拒。
谁知道在房间写作业的郑思韵站在门口,好奇地追问,“多高啊,长得好吗还有他有没有孩子哪里人啊”
郑晚扭头,“思韵,进屋去写作业,大人的事你不要问。”
实际心理年龄有二十八岁的郑思韵“”
在妈妈面前,可以永远没有心理负担的当小孩,她委屈地瘪嘴,“我就是问一下嘛”
张婶笑逐颜开,“这事确实可以说给孩子听,都是十五六岁的大孩子了。我表侄不算很高,但也不矮,听说离一米八差点儿,但我寻思着也是高个子。”
郑思韵脱口而出“别是身高一米六,跳起来有一米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