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不去门,便将这些帐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管事们都是王程锦在世时精挑细选的人,本事毋庸置疑。王家的生意经营得十分红火,也是他们操持的好。
不管这些盈利是不是真,账簿上瞧都是好的。
王姝也是捋完这些账才知自己上辈子有多清高。王家这么多产业,她居然都扔给了毛氏王玄之母子。如今闭上眼睛,她都想给上辈子的自己两拳。
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翻腾的心情。如今产业捏在毛氏手中,若想拿回来,势必得获得掌柜的支持。可掌柜们只认王玄之。
王姝琢磨着,是时候接触接触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说起王玄之,王姝对这个异母弟弟没什么恶感。毕竟从小到大她是被偏爱的一个。没受过什么委屈,自然没有怨恨。不过隔着毛氏,两人也亲近不起来。
甚至有时,王姝看不过去亲爹做事太偏心,会将手头的好东西分一点给他送去。
王玄之也很自觉。自小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知晓亲娘上位不体面,从不来王姝的跟前碍眼。十来年,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跟毛氏比起来,这个弟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王姝对这个弟弟的性情也不是很了解,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上辈子被囚,这小子曾去京城给她送了几千两,说是给姐姐的嫁妆。不过没见着面,他钱送到了人就走了。
不管当时他是巴结顾斐,还是真心为姐姐,王姝都领了他这份情。
简单的梳洗好,她预备去王玄之的院子走一趟。
谁知刚走到门边儿就被人给拦下来。
“大姑娘,不是奴婢不叫你出去,是太太那边气儿还没消呢。”
这两日,毛氏不知又发了什么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来王姝的院子发作一通。当日便命人将院子的大门锁了起来,她又被禁足了。
“我不走远,就去玄之的院子坐一坐也不行”
婆子不说话,挡门的身子丝毫不让。
毛氏如今存了心叫王姝不舒坦,仆妇们能允许王姝在院子里走动已经是睁只眼闭只眼了。若是让她出院子,毛氏怕是要扒了她们的皮。
四目相对,许久,王姝垂下眼帘“那行,劳烦你们去玄之的院子走一趟,就说长姐有事找他。”
说着,王姝抓了一把银瓜子,给仆妇的手里一人塞了一个。
泼妇们捏在了袖笼里,都低下了头。
事实上,王姝院子里伺候的人,前些日子被毛氏全发卖了。如今这些人要么是毛氏手下做事的,要么王玄之院子里的。自然不会听王姝的吩咐。但王家对下人素来宽和,下人们也念着好。此时即便受命来看着王姝,她们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换句话说,放人出去不行,递句话还是能的。
王姝回了屋子,又重新做起了规划。
上辈子,她虽说被顾斐囚在荒宅,吃喝用上却从来不受拘束。顾斐知晓她喜欢捣鼓地里那些事儿,吩咐人给她翻了几块田。她人在荒宅的两年也没浪费,专心致志地搞杂交实验。本就有十来年的实验基础,两年专心致志的研究,还真给她弄出了名堂。
实验到了尾声,就差最后一步。就这么放弃不管是不可能的。收拾完毛氏,拿回王家必须要做,试验田也不能荒废。
这厢王姝等了一下午,没等来王玄之,倒是先等来的毛氏。
这回过来,毛氏整个人状态十分差。
依旧是一身簇新,许是往日穿得太差,如今物极必反了。毛氏每日都要一身新衣裳。面上上了浓浓的妆。然而厚脂粉都盖不住眼底的青黑。
王姝冷眼看着她,古时候的化妆品含铅量很高。毛氏怀着孕还日日涂脂抹粉,不知会不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心中如此想,王姝却没出言说。
毛氏本就心烦气躁,此时看着唇不点而朱的王姝,一口气莫名堵到了嗓子眼。
“姝姐儿还真是心宽。”毛氏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
既然已撕破脸,王姝也不必保持小辈的姿态。淡淡地笑了“想要的不多,又年轻,自然能安生地待着。不像母亲年纪一把还怀着孕,自然烦心事多。”
毛氏讽刺她不成,被她反刺了心,立即就怒了“王姝你还当你爹在呢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还没吃到教训”
毛氏这些日子就吃了炮仗似的,谁一句话不中听都要发作一番。被王姝揭了脸皮,立即就暴怒了。她年轻的时候争不过死人刘氏,翻了身以后还要被刘氏的女儿恶心,心中越发的恨。张口就是给她议了一门好亲。
王姝面色一变“你说什么什么亲事”
毛氏冷冷一声哼。扔下一句你这段时日什么都不必做了,也别想着出门,就好好在家待嫁吧”便站了起来。
王姝反应过来就要追,被仆妇给抓住了胳膊。
门啪嗒一声被人从外头锁上了。
晚上用饭的时候,王姝发现吃食又被克扣了。不仅没有送吃食过来,仆妇们还进来搜罗了一番,将她藏的吃食全都搜刮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