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晋王朱榈和周王朱棣,都赶到了老朱的便殿。
老朱已经知道大概情况了。
如今他双手背后,在殿里走来走去,脸色异常恐怖 “朝廷竟没有收到任何风声朝廷竟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此时此刻的朱元璋,没有发怒,没有说什么威胁之语,没有将那几乎是他代表的剥皮楦草挂在嘴边。
可正是这样的朱元璋,愈发地叫人噤若寒蝉。
便是朱榈与朱棣,身为其的儿子,也不敢在这时多说多动,生怕引来了猛虎的目光。
唯有朱棣,急急道 爹,不法之辈可以事后严惩,当务之急,还是速速处理天花事宜,弄清楚此刻天花之疫的严重性。
岂用朱棣来提醒朱元璋直接问戴思恭 “老戴神医,你看看,这方子如何,对那天花,可是有效
人的名,树的影。
在各种围绕戴思恭的宣传与奖项之后,不知不觉中,别说民间了,便是皇室之内,大家也已经不叫老戴太医,而改叫老戴神医了。
也正因为如此,戴思恭算是被朱家给绑定了,如今,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岗位之上,越发得到了大家的信重。
然而此刻,戴思恭看着手中的方子,眉头紧锁,一时之间,没有话语。而这时候,朱榈与朱楠也缓过来了。
朱榈沉声道 “和州距离南京太近了
若是当地没能及时将疫情控制,闪电之间,便会蔓延到南京若是南京也出现天花疫情,只怕整个大明都要跟着动荡为今之计,父皇不如暂避到其他安全之地
朱元璋没有同意,而是道
“牛痘”
老皇帝如同冷电一般的目光,扫过两个儿子 “那后辈早早跟我们说了天花的牛痘防治之法,咱也早早把它吩咐给你们两个了,如今,可有成果
对,对,牛痘,牛痘朱楠结结巴巴, 牛痘出来了,我们有牛痘这下子,朱元璋与朱棣的眉头都松了松。他们松得太早了。
因为朱棣很快就双手抱头,崩溃大叫 “可是,牛痘只是刚刚出来,还没有找那死囚开始做实验啊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啊
这对满心期待的朱元璋与朱棣而言,已是一记重击了。
但是此时再责怪朱楠,又有什么意义
偏偏这时候,戴思恭也开口说话,他面露无奈
请恕老臣无能,这个方子老臣看不明白,也不能确定,它会否对天花有用。
而且他在心里疑惑道,我的师兄是谁
一个坏消息在绝大多数时候,似乎只会接着另一个坏消息。毫无疑问,现场众人只觉得心上坠了铅,正一路往下跌。
朱棣撑着额头片刻。
突然之间,他狠声道 “父皇,若是实在不行,我们便直接接种牛痘,从孩儿开始,孩儿第一个来然后王公子弟,然后京城百姓
听着话到了这个程度,胡广咬咬牙,终于开口 “陛下,几位王爷,草民有话想说”
说罢,他不敢等众人回应,只能趁着自己还有勇气的时候,把自己和解缙在路上遇到汤十公子的前后,飞快但细致地说上一遍。
这一遍说完之后,胡广道
“草民草民觉得,此事还待商榷,那人,可能是骗子”将心底的猜测说出来之后,胡广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自然,接着,他便看见了目瞪口呆的众人以及目瞪口呆的解缙。
短短震惊之后。
解缙道 “他鞋
上的花样,唯有公侯子弟方可用”
胡广既是骗子,伪造这些也容易;若不伪造这些,怎么骗得大绅兄上当
解缙 “他知道我昔年职务,且自陈其为信国公子侄。”
胡广理智分析 “既是骗子,总要多知道点事情,才好行骗。再说,大绅兄少年英才,本在南京做过官,若是其说自己是南京城中勋贵子弟,岂不是一下子便有被大绅兄识破的风险如此,自然只能说个远离南京,但又有招牌的公侯了。
解缙一时有些混乱了
这时候,朱元璋开口打断 不管是真是假
,咱已经派锦衣卫前往当地探访了。和州近,快马加鞭调查事情的话,三四日便有结果。若是假的,此事,便是件好事。
不错,若是假的,没有这天花风险,那么大家便是虚惊一场。而若是真的,既然总要知道坏事,坏事,还是越早知道越好。
想明白了这一点,解缙不仅不怪胡广说出这些,反而长长吁气,发自内心庆幸道若真是假的,便大好特好了。
是真是假,兹事体大,无论如何,不能如此简单下结论。
因而,大家自老朱的便殿散去之后,一连好几日,都焦急地等待着老朱派出去的锦衣卫传回消息;同时,朱榈、朱棣也不敢怠慢,在这几天中,将牛痘给准备好了
终于,第三天的晚上。
锦衣卫传回消息
天花是假,骗子已经抓到。
消息得出,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