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 虽然还有许多东西没有谈的,但大家都有点疲惫了。
将军们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便由傅友德率先起身
“陛下, 臣等先告退了。”
“嗯,去吧”朱元璋说。
这么说了后,傅友德等人在太监们的带领下, 走了。而夏原吉,却没有动,还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先是疑惑, 再顺着夏原吉的视线一看,方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对方的本子呢。
他哈哈一笑“真想把维喆和维喆的本子,都给留下来啊”
夏原吉身体一晃。
看这样子,别是给夏维喆太多冲击了, 老朱心道,便赶忙将手里的本子还给对方“好了,好了, 不闹你了。”
又叮咛道。
“回去之后, 别的不忙, 先好好歇息两天, 明白吗公务方面,便和你上司要假,就说,朕准了”
夏原吉虽然摇摇欲坠,心里却也深深感激朱元璋的体贴, 便道
“臣明白,陛下”
“嗯”
看着朱元璋倾听的模样,看着朱棣意气风发的模样,看着朱允炆虽然隐隐生气,但却明确的化生气为力量,正在奋力为先太子烧纸,仿佛恨不得用大量的纸钱唤醒先太子的振奋劲儿。
又看一看,其他皇子们,在那边讨论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怎么名垂青史利国利民。
夏原吉千言万语,也能只化作一句
“陛下待臣恩深义重,臣,便粉身碎骨,此生也必,报答君恩”
朱元璋一时落泪,狠狠握了握夏原吉的手。
“维喆,咱之心,你晓得”
旁边的朱棣看得也是感动。
唯独令他有点闷闷不乐的是刚才eitz只说爹对他的恩义,咋就没看到,我对他的关爱呢
君臣这么一番依依惜别之后,夏原吉终于被朱元璋身旁的太监礼送出了皇宫。
而后,夏原吉便一个人走在路上。
说来也巧,走了还没一会儿,就有人叫他“维喆维喆”
夏原吉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下,他转头,看见“啊,是”
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同僚,姚原礼。
姚原礼说“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了,你都没有回应,嗯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柳絮入眼了诶,诶维喆维喆”
夏原吉耳中,属于姚原礼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正如这天空与街道,也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自宫中出来以后,因一口气松散了,一直觉得飘飘忽忽,如同脚踩棉花的他,终于在天旋地转之中,眼前一黑,彻底倒下了。
此时的灵堂之内,内侍来报,说是沐英遣人从云南送来的东西和信都到了,几个大车子,全都装满了,都是些云南的花草。
那信,如今就在这内侍走上。
朱元璋一见有信件,便顾不得其他,先把信拆了看,那信,很长,有足足三页呢。
朱元璋初初看见前几行,脸色骤变“什么,自从听见标儿的消息之后,文英也当场昏迷沐春招云南名医会诊,都说要准备后事了”
大家听得一惊。
而后,再看两眼的朱元璋,脸色又和缓下来“哦,咱的信,去得及时。文英看了咱说标儿很好的信,便缓过来了。就是不太明白,咱说的那光幕和标儿在地下如鱼得水的话,是什么意思,向咱请求,说想来南京奔丧,也看看太子。”
大家算是放下心来了。
“西平侯如此,父皇,不如就允他所求吧”朱樉说。
“还用你说。”朱元璋嗤之以鼻,“文英就是咱半个儿子,咱心疼着文英呢咱这就去信给他,说你大哥跑不了,让他再缓缓,不着急上路,等真正养好了身体再来吧。”
“可万一西平侯在云南,与南京远隔重山,不能安心修养,反而耽误了病情,怎么办”朱橚不免插嘴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朱元璋神色转为严肃,“嗯,文英那孩子,确实是个心思细的。那就这么着吧,咱同意他来,让他便宜行事,再告诉他,不会这么快就把标儿下葬。”
何止不会这么快。
在场的儿子们,尤其是朱樉与朱棡,都怀疑,会不会他们要下葬了,大哥还在这里睡得好好的。
“这样他惦记着一定要见到你们大哥,应该也不会特别逞强。”
大家觉得这应该是没问题了。
内侍见朱元璋看完了信,又轻言细语说
“另禀陛下,那杨士奇,也找到了,算算脚程,如今马上便该到南京了。”
原来,自从上回看完光幕之后,老朱便让人去查杨士奇的情况。
查出来,杨士奇幼年丧父,母亲乃改嫁,继父是原德安同知罗性,后来获了罪,遣至陕西充军,如今也是早已谢世。
两任父亲,先后谢世,如今,杨士奇带着寡母,在德安教书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