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灵堂之内的故事,必是宝贝
否则,岂会每回自灵堂内出来,皇帝便拍拍脑袋,想出了新的来折磨他们的花样
“如夫人这几日来,所言所行,大家都看得明白,就是讨好老爷去的。”
显然,茹瑺变成了如夫人,老朱,变成了老爷。
“没想到,讨好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姚原礼笑嘻嘻说,“如今见着了嫁衣真正的主人,还不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吗据说那消息从宫内传出来被如夫人知道后,如夫人当场便害了病”
夏原吉觉得这传言不尽不实,稍稍打断“茹尚书来上朝了。”
姚原礼用“你不懂”的眼神,睥睨了夏原吉下“他若称病不来上朝,岂非所有人都知道他受了这等奇耻大辱依我来看,如夫人便是病得下不了榻,也得强撑一口气,让人把他抬过来”
“”也不至于。夏原吉想。
接下去一路,姚原礼复又唠叨了关于茹瑺和其他人的八卦,却没有在即将去灵堂的夏原吉面前,说更多的关于灵堂的话。
盖因,皇帝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大家可以好奇好奇,却最好不要真正去打探。
这日早朝之后,果不其然,夏原吉被留了下来。
皇帝正和殿内和燕王说话,夏原吉在外头稍等,这时有个小太监过来给夏原吉奉茶,奉茶的时候,小小声对夏原吉说了两句话。
这小太监,有一次触怒了朱元璋,朱元璋要罚他,是夏原吉为其求情的。
显然,那次的求情,小太监一直铭记在心。
“陛下对茹尚书有些不满,认为茹尚书在术数一道上不过尔尔,扶不起来,便想带新的人进去。陛下属意蹇舍人,但燕王希望您进去,说,咳,说夏原吉爱我。然后父子便吵了起来,陛下大声,燕王比陛下更大声后来,他们吵累了,陛下便让燕王解决蓝将军,燕王须臾出了个主意,陛下大悦”
夏原吉自此恍然。
原来自己能灵堂,背后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可是他复又茫然。
自己什么时候和燕王有了如此之深的感情除非失忆,否则,他记得自己应当只在宫中和燕王见过几面,还都是在陛下在场的时候吧
小太监把消息说给夏原吉之后,就走了。
夏原吉继续在原地等待,不一会儿,殿门打开,燕王从殿中出来。
夏原吉上前,拱手“臣见过燕王。”
朱棣上下打量了眼夏原吉,满意点头,朝夏原吉走近两步“嗯,此番其实不是父皇找维喆,是我让维喆进来的。灵堂里的事情,维喆知道吗”
臣子对皇家,不该有太多猜测。因此,随身侍奉朱元璋的夏原吉虽然有很多机会去了解灵堂中的情况,他却始终谨守本分,不多听,不多想。
因此夏原吉摇头“臣不知道。”
说话间,他还想要退后两步,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和燕王的距离有点过近了。
“没事,马上就知道了。”朱棣笑道,又上前一步,“不过在此之前嗯,维喆平常都会送些什么礼物”
话题跳跃太快了,夏原吉一时忘记两人距离,只错愕道“礼物”
“没错,礼物。不要贵重的,就是日常的人情往来,最好有些特色,颇为风雅。唉,走礼这事儿,我在王府时,都是交由王妃操办,奈何王妃此刻在北平,鞭长莫及啊”朱棣叹气。
夏原吉将这要求放在心中想想。
“现在天气正好,不如送个风筝”夏原吉提议。风筝花样繁多,上面可以提字提诗,每逢适合放风筝的时节,文人们经常自己做风筝,再赠送亲朋好友,是个非常风雅的事情。
朱棣听了,一挑眉梢,抓了夏原吉的手,重重握握,笑逐颜开
“这个好,风筝,本王也会做不愧是维喆啊,三言两语,解了本王心中之忧”
被抓住的夏原吉“”
他僵在原地,抽手也不是,不抽手也不是,脑袋里面尽转着
国朝规定,藩王不能和臣子过从亲密。
咱们不能靠近,更别牵手。
真的是夏原吉爱燕王吗
分明是燕王爱夏原吉吧
好在燕王也没太过分,只握了一会,便松开了夏原吉。
接着,夏原吉看见燕王去了御用监,取了材料,亲自做了个兔子模样的风筝,做完,竟也不算完,又跑去找了湘王,让湘王在兔子风筝上随便画点可爱的兔子。
湘王虽然看着不太耐烦,但一点没耽误,直接拿起笔来,略一思忖,便在兔子风筝的左下角,画上了一行四只兔子,这些兔子,倒是稀奇,有穿盔甲骑着马的,有穿长袍坐着车的,画完了,又再这四只兔子脑袋上写字。
穿盔甲的兔子脑袋上,是个“蓝玉”字,后续依次是“秦逵”、“赵勉”、“顾统”。
如此写完,湘王又在兔子脚下画了长长的路,又在路的尽头画了一本书,书的封面是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