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并没有玩笑的意思。
准确地说,从看到森鸥外开始,她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安徒生给她塞的开心果还是被她吃掉了。
牙齿与坚果的碰撞声音就像是粉碎机在粉碎屋子里的一切,让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来。
好在作为屋中唯二的人之一,安徒生对此接受良好。
他更担忧另外一件事“我总觉得这不是我该听的内容。”
从加入组织开始,产生“这是我能知道的吗”的疑问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日常。
爱丽丝回过神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篡位而已,至少太宰没有杀死林太郎,而且你看,他们现在的关系还好得很。”
监控中。
森鸥外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复“我年纪已经大了,没法承担你那恐怖的工作量。”
本来想干完这票就跟世界说再见的太宰治“”
森鸥外“但是我可以在你昏倒的时候,及时地救治你,让你保持充沛的精力继续工作。”
太宰治“您之前怎么教我的来着前代首领必须永远留在坟墓里。”
“你要当着中也君面杀我”
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用枪指着自己的头说“我去死可以吧”
森鸥外摊手说“我没有给枪填充子弹。”
安徒生啃了一口饼干“boss似乎经常从别人身上获取武器。”
有锻炼这技术的能力,为什么不自己带呢
“因为怕带在身上会忍不住自杀吧。”爱丽丝平淡地说出答案,又感到疑惑,“既然如此厌恶一切,为什么还要如此克制呢”
“自己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是人性的体现。”
“但我还是不想强迫自己去带小孩子。”
爱丽丝是做过公主的,却被再次抹消人性,去照顾一群真正的孩子。
孩子的哭闹和笑容都无法触动她,只能机械地包容和温柔。
“你可以强迫自己不理他,跟我一起去店里买草莓蛋糕今天或许可以换一个口味,比如芒果”
“那要蓝莓的。”
安徒生关掉监控,消除自己入侵系统,假借首领权限查看监控的痕迹。
然后拉着爱丽丝,迈着自由的步伐离开。
横滨其实很大,并不是每条街道都充斥着硝烟,也并不是每一个都像野犬一样疲于奔命。
在冰冷的外表之下,它有着旺盛的生机。
爱丽丝闻到了糖果,鲜花,和自由的气息,她于是忘记曾经承载她一切的大树,找到了起舞的灵感。
织田作之助在路过公园的时候,被一位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拉着聊天。
他应着某些陌生的称呼,扶着对方在公园中寻找亲人。
公园里某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出乎意料的安静,动听的音乐从人群的中心传来。
当他靠近时,看到那日在成衣店见到的少年正在吹奏口琴。
而在少年的身边,一位穿着红舞鞋的美丽少女在翩翩起舞,她热烈,忘我,像是在燃烧的火焰。
音乐停止时,人们赠以热烈的掌声和真心的赞美。
而织田作之助注意到,少女停止的动作很古怪,就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禁制了跳舞。
安徒生将口琴塞进口袋里,松了口气,在红舞鞋的副作用里加上“容易产生舞蹈的冲动”。
红舞鞋诞生的时候他没有收到这样的说明,大约是因为舞鞋本身就是用来跳舞的。
但这种魔力对爱丽丝果然产生了精神影响啊
他有些忧愁地想着,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眼熟的人,对方还扶着老奶奶。
他拉着还没有回过神的爱丽丝跑过去。
用闪亮的目光看着对方“织田先生您现在忙吗”
织田作之助“嗯在帮她寻找家人。”
老奶奶抓着他的手“次郎就是我的家人啊,我们是要去良子吗”
人群中有数位次郎望了过来。
其中有一位更是跑过来,拉住老奶奶说“奶奶,我才是次郎啊您看看我,我还这么年轻的”
实际上也才二十几岁的织田先生在确认了两人的合照之后,礼貌地将他们送走。
然后问安徒生“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吗”
安徒生“我对横滨的书店不太熟悉,对这里的文学也不太了解,或许能请您您为爱丽丝选一本书”
织田作之助与爱丽丝对视。
他觉得自己见到了疯狂的兔子,荆棘中的玫瑰,深沉混沌的暮色。
也是失途的少女。
是一个在寻找意义和未来的孩子。
“我在公司里放的一本书,或许会合适。”
织田作之助由此想起来自己还未上班的事情,用歉意地语气表示他回到公司之后很可能没法再出来找他们,所以希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