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几乎逼到极致,才将对方那些埋得极深、深到几乎要化在土里的事情在订婚前一天给挖出来。再过几小时,天就亮了,他是赶在了最后的关头,横插一脚,愣是将这场婚事喊了停。
可他又怎么会没有疑虑,他这么拼,是为的什么
陈京仪不用开门也知道外面是谁。
她抿紧了唇。
那天他从家里出去后,她以为他会去做些什么,忐忑多时,好在一切风平浪静,他只是搬回去住了,这几天都没回来,也没准备帮忙筹备婚事而已。
她有松一口气,猜测他应该是生完气就好了,把被她蒙在鼓里和欺骗的气一撒,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毕竟是她订婚,他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至于不回来,应该是因着和她吵架,不想看见这些东西,也不想理她吧。不过这些也不重要,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要他的什么祝福。
可她还是失算了。
一日又一日的太平蒙蔽了她的双眼,降低了她的警惕和防备。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在最后关头,将一切都毁掉。
她又不是泥人,她也有脾气。
从刚才到现在,她气得头昏,现在才不想看见他。
她没打上门去都算不错的了,他竟然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陈京仪本来不想理,却没想到这人今天似乎不见到她就不打算罢休,外面的敲门声不绝。
忍了半晌,她终于忍无可忍,走过去将门拉开,斥问“干什么”
陈屹岸门敲到一半,敲门的手势还停留在半空,门突然打开,他顿了下,懒怠抬眼,“生的什么气”
好一副贵公子的翩翩矜贵气,即使只是随便一抬眼,都会叫人心中悸动难止。
陈京仪掐紧手心,她气笑出声,狠瞪他。
他还好意思来问她
可陈屹岸却莫名觉得她这模样难得能见,还挺可爱。
终于是鲜活的小姑娘。
虽然这鲜活好似是被他逼出来的。
他啧了声,“你到底看中他什么至于为了他这么跟我生气”
他语气里的高高在上惹恼了陈京仪。
他还在这看不起人家他自己又好到哪去
她手还放在门把上,此刻捏紧门把,似乎是在借力。陈京仪咬着牙说“我已经说过”
“我跟他很合适。”
陈屹岸眼神黯下来。
“那我呢”
“我跟你不合适。”
陈屹岸眼神里淬了火星一般。
“呵。”他冷笑出声,完全是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她说合适就合适,她说不合适就不合适
她看看他听是不听
只是一道气声而已,她就红了眼。
陈屹岸动作一顿,几不可见地一蹙眉。
陈京仪有些难过。她明明说过,不要他来管,也不要他掺和,但是事情还是被他搞砸了。
陈屹岸抬了下手,摁上她的眼角。
“他不值得。”
他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他只是为她筛选良人。
那个人实非良配。
可是值不值得,陈京仪自己知道。
她说的一直都是“合适”。
他们身份合适、家庭合适、性格合适,在某些事情上也达成了一致。他们才认识多久本来就没有爱情,她也没去想什么爱情。
所以她说他们很合适。
对方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仅此而已。
她偏开头躲开他手,又犟着不去看他,只低眸说“你该祝我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而不是在这里插手捣乱。
他自鼻间溢出不屑的轻哼“是不是还要祝你们早生贵子”
陈京仪想了想,觉得也没问题,从善如流道“也可以。到时候生三个,一个跟他姓,一个跟我姓,一个跟我以前的姓。”
“陈、京、仪。”陈屹岸彻底被激怒,牙都要咬碎,紧凝着她的眼睛快要冒出火星。他提醒她“那些报道都是事实。”
并非他捏造。
她说“我知道。”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寂。
陈屹岸深呼吸数次,都平复不下心口的火气。
好,很好。
即使知道那些是事实,也不妨碍她想跟对方早生贵子
陈屹岸再次拂袖而去。
两人再度不欢而散。
他气死,陈京仪也气死。
她准备得好好的事情,明明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顺利进行的事情,这下子全毁了。
她转身回屋,门关得震天响。
走到楼梯的陈屹岸脚步微顿,旋即更快地离去。
婚事就此告吹。
在订婚当天出这种事,圈子里都在唏嘘。
董思懊恼不已,对方那些事儿藏得太深,她懊恼自己竟然也被蒙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