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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再次震了一下,她的私助阿春询问她沃格的沙龙活动她要不要参加,是个新抽象主义的绘画沙龙,她曾经对沙龙牵头人挺感兴趣的,那人长着和季淮初三四分像的脸,是个画商,今年大概三十岁出头。
这个沙龙举办过四次,她每次都去了。
“周老师几次要你联系方式了,我都没给,他说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只是想偶尔邀请你看展,我要给他吗”
祁免免懒懒靠着,走神了,停顿几秒钟才说“可以。”
她已经忘记自己之前为什么去参加沙龙了。
大概是无聊。
“那我把你推给他。还有御水湾的房子你很久没去过了,那边没有固定做保洁的,需要我定时找人打扫吗”
祁免免皱了皱眉“不用,那边什么都不需要。”
她不希望任何人踏入那里。
“我知道了。海岛的度假别墅您之前借给裴行恪先生拍戏用了,前段时间有一些损毁,打穿了地下室的一道墙,意外发现了地下还有一个半填埋的地下室,他想问问可不可以暂时挖开清扫一下做拍摄用,他可以等拍摄完再帮您填上。”
祁免免似乎想起了什么,陡然变得烦躁“不可以,立马填上,封死,让他们滚。”
阿春张了张嘴,一时不敢开口,她接手这份工作的时候,还为自己为美女老板做事而感到精神上的愉悦,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老板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到了任性偏执喜怒无常的地步。
比如现在。
裴先生是老板的朋友,两个人似乎关系好到可以深夜一起喝酒,她当初一口答应可以将别墅无偿借给他拍一部密室杀人的小成本悬疑片,裴先生是个不错的人,他称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付了市场价稍低的友情价做租金,合同签了四个月,现在所有的设备和布置都已经进场,老板这样临时变卦避开情分不谈,也是十分麻烦的事。
阿春并非觉得毁约不可,只是不懂明明租借前她已经问过是否有什么禁忌和注意事项,对方也问过可否适当的给房子做改造,老板都答应得很痛快,现在对方也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而且只是询问可否,老板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
裴先生说里面只有一些封填的水泥填充物,其余什么也没有。
或许问清楚就比较好解决,但以她和老板的相处经验来看,她最好是不要问。
永远也不要质疑老板的决定,不要试图用改变她想法的目的说服任何她不认同的事。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有情绪起伏,显得客观一些“临时毁约不太好,那边已经拍摄了一部分,毁约需要我们赔付大额的违约金,或许我可以让他们临时封掉,叮嘱他们不要再动这里,如果您不放心我也可以找个人去现场监督每日定时汇报情况。如果这些您都不满意,那我就着手商议让他们搬走的事。”
对方一定会百思不得解的,甚至裴先生对待那个地下室的态度都是没道理不答应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阿春上学时候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她似乎天生就对人性和心理有着感知天分,很容易察觉到一些细微的情绪变化,那可以帮助她预判对方内心隐秘的渴求。
但这一套在老板身上行不通,她有些喜怒无常。阿春很少能准确判断出来她的想法和动机。
祁免免的愤怒似乎稍纵即逝,她旋即又恢复冷淡“算了,挖吧。”
阿春聪明地没有问为什么,她说“好的。”
愤怒是没有来由的,祁免免的好心情总是消散得很快,她在厨房煮饭,插着耳机听一个电话会议,一个思密达的英语讲得一团糟,那奇怪的口音让她觉得刺耳。
她把会议掐断了,专心去处理食材。
阿春大概是把微信推给了周邵清,他的好友申请弹过来,祁免免问季淮初还有多久到家的时候,顺便同意了。
周邵清问她“祁小姐在做什么”
祁免免没有理会他。
她对那些无聊的寒暄总是抱有奇怪的攻击欲,她怕自己回答他“在想怎么把你杀了分尸。”
如果对方不把她当做神经病,那很可能会当做一种示好的幽默。
作为已婚人士,她觉得自己的幽默给季淮初一个人就够了。
季淮初呢
怎么还不回来。
她短短半个小时想了二十遍。
从公司到家里,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季淮初需要在路上处理一些工作,司机老孟开车,副驾上坐着沈助理。
沈助理一直侧着头往后看,汇报着一家名叫tt的公司这两年的财报,boss想要收购它已经很久了,但这家公司的幕后大老板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总部架在国外,他们也查不出来什么。
沈助理抬头看了一眼季总,季总很少会有不专注的时候,但他现在一边处理邮件一边看手机,聊天框不出意外是祁小姐。
“对了,梁琼导演的戏下周开机,祁小姐这次演一个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