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院后方的露天停车场内位无空席,林嘉年在停车场里面转了好几圈才在最角落的位置抢到了一个刚刚空出来的车位。
距离话剧开场仅剩下十分钟了。下车后,许知南和林嘉年手牵着手朝着话剧厅的大门跑。
高悬于头顶的烈日不遗余力地朝着人间发散着滚烫金光。
奔跑时,林嘉年身上穿着的那件休闲款白衬衫被迎面而来的热风吹贴在了线条紧实的胸膛上,许知南的高开叉牛仔长裙也被吹的飞旋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的脚上都穿着一双白色平底低帮的运动鞋。这是许知南在某知名运动品牌的官网买的情侣款。
到大厅入口,二维码闸机检票。许知南气喘吁吁地从挎包中拿出了那两张从黄牛手中买来的入场票,扫第一张的时候,顺利通过,然而当她扫到第二张的时候,闸机却发出了一声响亮中又充斥着抗拒的“噔”
与此同时,闸机上方的圆形黑色显示屏上弹出了一个鲜红明亮的大叉。
检票失败了。
许知南不信邪,又扫了一遍码,结果还是红叉。
无奈之下,他们俩只能去找旁边的工作人员人工验票,然后被告知了,这张票,是假的。
许知南第一反应是懵逼;第二反应是我被骗了;第应是真丢人啊
第四反应迅速从包里拿出了墨镜,挂在了鼻梁上,免得被熟人看到。
她是真的害怕被熟人撞到,因为那些人啊,是真的很会给她编排故事。
尤记得好多年前,她和林嘉年在西餐厅遇到周茗娜的第二天,朋友圈就传开了,说她许知南明明已经穷酸潦倒了,还没有自知之明,装逼追求奢侈,硬逼着她老公请她吃昂贵的高级西餐,尖酸刻薄地把她那个可怜的老公压榨的一滴不剩。
虽说那顿饭后来确实是林嘉年去刷的卡,但是,她最初的本意绝对是想用自己积攒了好几个月的奖金请林嘉年吃顿好的。后来林嘉年主动去刷卡完全是为了替她在周茗娜面前维护面子。
而且那顿饭,真的很贵,四千八。
那天晚上,他们俩离开餐厅后,直至搭乘上了回家的地铁,她才开口询问林嘉年哪来的钱因为他每次发完工资之后都会在第一时间把钱转给她,按理说他的卡上应该是没几个钱的。
林嘉年说是自己刚刚干完了一笔私活儿,对方给他结了五千块钱的尾款。
她又问他为什么不把这五千块钱的事情告诉她
林嘉年这才坦白说是想给她准备一份惊喜,用这笔钱给她换部新手机。
得知真相之后,许知南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就不来吃这顿饭了,换手机的快乐不比吃一顿饭的快乐要延续的久么而且换手机还遇不到周茗娜。
仅仅是一顿饭而已,她都能被编排成尖酸刻薄的女人,要是敢让他们知道自己买了黄牛票并且还是张假的黄牛票,还不得把她老公给编排破产了
检票口周围人多,许知南也没再跟那个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确认一遍,直接拉着林嘉年出去了。慌慌张张地走到话剧厅侧面的偏僻角落,她才松开林嘉年,然后,愤怒地从包里翻出了手机,用微信联系那个万恶的黄牛。
黄牛早就给她拉黑了。
这就说明,那张票百分之百是假的。
我确实是被骗了许知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挫败又难过地弯下了腰,闷闷不乐地趴在了身前的水泥护栏上。
都二十八了,还能被骗,她真的是没有一点社会经验。
“我们看不成话剧了。”许知南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胳膊肘里,既是因为挫败,也是觉得丢人,“我买了一张假票,还被人当众拆穿了”
还是花高价买的。
“没关系的。”林嘉年感知到了她的挫败,温柔地抚了抚她纤细轻薄的后背,“这很正常。”
许知南并没有抬头,郁闷又懊恼地说“哪里正常了哪个成年人快三十了还会像我一样这么蠢”
“多了去了。”林嘉年语气轻松地把自己当成了反面教材,“我上周从a市回来之前还在机场被骗了,都没敢告诉你。”
许知南终于扭了扭脑袋,露出了一只大大的眼睛,半信半疑“你怎么被骗了”
林嘉年“临时决定回来的,没买到商务舱的票,过安检的时候有个男的说可以加钱升级,我就给他转了一千块钱,结果去商务候机室查询的时候才发现没有我的名字。”
许知南“”
听起来是有理有据的,但真假难辨,她也不相信林嘉年能和她一样没脑子,谁的话都能相信。
不过吧,听他这么说了之后,她的心里确实好受了一些,平衡了一些不管林嘉年是否真的被骗过,但肯定有人在机场被骗过这世界上上当受骗的成年人绝对不止我一个。
我又可以了。
许知南找回了自信,挺直了腰杆,却还是有些难过“可是我们只有一张票了,怎么去看呀”
林嘉年“我刚好认识剧院的总经理,打个电话就行。”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