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客人一目了然,互相都能看个清清楚楚。
没摆置、没花魁、没乐子,寻常客人上来一圈很快就失望地原路返回了,整个六层内加起来也没多少人。
由此,时琉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一面墙壁前,聚堆站着的几个年轻人
长袍束带,冠玉佩剑。
怎么看都是凡界仙门修者的打扮。
时琉正好奇地远远望着,就对上其中一个四处张望的男弟子的眼睛。
对方远看见她,愣了下,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时萝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时琉一瞬茫然。
这些修者,和她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认识的
随着那个方脸男弟子的话声,围在墙前的年轻修者中,有好几位也前后转过来。几人望见时琉,但都没说话,表情眼神也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微妙。
可惜时琉并未注意,犹豫了下,她自觉地没连累酆业,朝他们走近“师兄好。”
等等。
没想到她刚说完,那方脸弟子嘿嘿一笑“可别啊,我们是万万不敢当你师兄的,万一再让你借着我们缠上晏师兄,那晏师兄还不得”
时琉心里嘀咕着,转回去推大氅下那人胳膊“封我们先到楼下去吧。”
晏秋白轻叹“时萝师妹。”
说起来,上次在茶馆听书,那个老者说的,晏秋白率队下了幽冥后,恰巧救下了
时琉苦思也没得结果,只能安慰自己,多半是时萝认识这人的影响。
与之同时。
这还是第一次,时琉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生动的情绪。
而此时,青年文士似的公子已经停下,他微微侧过身,低扫过方脸弟子“不得无礼。”
那个从她这里恰能看清半张侧颜的青年。
“袁回。”
到此刻,她终于慢半拍地想起一个尴尬的问题
惊傻了的袁回呆呆站着,半角袍袖却平整如割地,慢慢裂开,飘落。
这是他贴身之物,他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生出了感应。
连她求救的眼神信号都被彻底无视。
“时萝师妹,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晏秋白惊望着那芥子戒,足有几息。
晏秋白声音更轻一分“好,我不逼你。不过时萝师妹不要急着走了,你师姐也在我们队中,只是去楼外探查了,这会当要回来了。等我们这边事情结束,你同她一起回去,这样我才放心。”
像俯在极近的耳边,有人低低一嗤,嘲弄语气薄凉得叫人心里一冷
晏秋白
时琉“”
心情复杂难言的时琉被迫回了神。
旁边时琉恍然大悟
翠玉长笛随手一拂,在酆业掌中转过半圈,一道凌厉气机就迫得那拔剑上前的弟子连忙闭口,骇然后退。
小姑娘站在原地,支吾半天,雪白侧颊都憋得微红,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时璃和晏秋白是未来道侣。
时琉听过,她知道那是一道笛音。
不等酆业异议。
时琉“”
折扇轻敲玉骨,青年嗓声低了三分,“你又想挨罚了是不是”
“”
“道歉有用么。”
像是九天之上的佛像活了过来。
“够了。”
“”
“方琼”喜欢时璃。
可那人肩上玄黑大氅纹丝未动,连袍角都不曾有一丝风拂。
她仰头望他,表情紧张得很。
“好,我听时萝师妹的,这件事暂且抹过。”
唯独正前,晏秋白手中折扇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半,那双如春水般的眸子此刻微微浸凉,他斜过脸,望向时琉的身后
“再让我听一遍那个称呼,袁回,你就在寒水涧练上百年再下山吧。”
玄门第一公子,果然
顺着晏秋白视线落下的方向,时琉低头,看见他戴在右手上的芥子戒。
好在这位公子心善,没笑。
为什么看着这双眼睛,她就总觉得这人有些似曾相识呢
这位第一仙门的绝代天骄,从出现至今,即便再无奈或者动怒,也只是眉眼间情绪稍有波澜。
这话一出,六层顿时死寂。
时琉尴尬地站在原地。
无形剑风轰过袁回身畔,墙上陡然拓出一道尺长白痕。
可笛音如剑。
“时萝”喜欢晏秋白。
太可怕了。
时琉这次是真懵了。
年轻修者们不约而同往两边让,空出了通往最里的墙前,一位月白长袍的青年公子走出来。
酆业懒懒低着眉,把玩长笛“我烦话多的,尤其你们。”
阴翳里多了一道身影,像凭空出现。
时琉“”
她在茶馆听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