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话,肚子就咕噜噜一阵响。
灶下的婆子看见他就招手“来来快来”
段锦眉开眼笑地过去。
婆子掀开灶台上的蒸屉,用纱布垫着手端出来一碗、两碗、三碗菜出来,又摸出三个大馒头“旁人都来吃过了,我一看你没来,就晓得你必是又给主人跑腿去了。特意给你留的。”
段锦嘴甜如蜜“就知道妈妈疼我”
唏哩呼噜吃完一顿饭,临走,灶下婆子还塞给他一包炒豆子“拿回去当零嘴。你这个年纪啊,饿的快。”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那里却有人在等他,显然等了有段时间了。旁边的邻居正帮忙招待。
“秦管事。”段锦忙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可是主人唤我有事”
秦管事忙道“不是,不是。主人这会儿也该歇下了吧。我是找你有事。”
秦管事笑得慈眉善目地。
段锦心中已经有数,但还是伸手“咱们屋里说话。”
段锦从小得宠,他虽不是管事,却自己有一间单独的房间。
他们这个院子便是府中家丁集体居处,住的都是青壮。
那些有家室的,自己家大多都在叶府后巷,仆人聚居之地。他们当值的时候住在这里,每个月休一天假,便回叶府后巷自己家里去。
段锦无父无母,他的家就在府里,就是这一间房间。
住正房的人年纪大些,这间厢房里住的几个都年轻。两个卧房,另一间是几人合住,段锦却是自己独占了一间。
管事就是这么安排的。也没人不服。
谁叫段锦在主人跟前有体面。
伙伴们看着他请了秦管事进去,互相挤眉弄眼“一定是来给他说亲的”
“你说这回成不成”
“谁家闺女啊,要秦管事亲自来说合”
过了两炷香的功夫,两人又出来了。
秦管事面带惋惜,段锦频频抱拳躬身赔笑,一路送了秦管事出了院子才折回来。
同伴们上去就勾了他的脖子“说,是谁家的闺女”
秦管事果然是受人之托来给段锦说媒的。
搁在下人中,段锦的前程是亮堂堂的,他又生得俊俏,许多有女儿的管事都相中了他。
但事既不成,段锦当然不会瞎嚷嚷。他只笑嘻嘻地敷衍过去。
又道“我屋里有小食,来吃。”
伙伴道“我们屋里有酒。”
段锦却摆手“明日启程呢。”
又正色道“你们几个是不是也去那都别喝。”
他比伙伴年轻,体面却大,连管事都要给他面子,伙伴们不敢不听。便不喝酒,也去屋里取了小食物,聚在院子里。
不一会儿,各间屋里没睡的都溜达出来,各自拿些小食、凉茶,同院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乘凉,赏月,说些狗屁不通的笑话、半真不假的轶事。
年纪大的便念叨段锦“也该娶妻了。”
段锦嬉笑“娶也不是现在娶,待我功成名就,娶个千金小姐回来。”
伙伴们轰笑,又嘘他。
不免也有人慨叹“咱们哪有赵郎君的福气。”
段锦脸上笑容淡去,举起杯子狠狠灌了一杯凉茶。
那年他还小,只知道叶碎金需要一个夫婿,这个夫婿会跟她睡一个被窝。这个对她是好事,她说,能让人心不浮躁。
赵景文看着人模狗样的,比前面那几个上擂台的都强不少。
他还不能体会叶碎金的美貌对男人的意义,只是单纯觉得前面几个太丑了,和她站在一起眼睛不舒服。
他还为赵景文生得好这件事高兴。
到他长得比她都高,快追上赵景文的时候,什么都懂了,夜半回想起来,才恨得捶炕。
三年,只要是晚三年,他都能把赵景文从擂台上踹下去。
可惜,时间没等他,叶碎金没等他长大。
段锦坐在小竹椅上,把脚搭在院子里的大家练功的石锁上,翘起椅子脚一晃一晃地,仰头数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
四颗五颗六颗。
月只有一轮,星子却无数。
男人有一个妻子,却常有许多姬妾。
为什么女人不行
主人虽有赵景文了,但为什么就不能像男人那样,再纳几个年少貌美体健的男子在房里呢
明明男人都可以的。
段锦忿忿。
却深知这些话不能说出口,只能憋在心里,否则于她名声有碍。
他望着夜空,怅然失落。
直到旁人都纷纷起身“睡了睡了,明日要启程呢。”
“阿锦,你明日要擎旗,快去睡了。”
黑乎乎的人影,一时散了,各自回屋上炕。憧憬着跟着主人家建功立业,大富大贵。
翌日,八百人的队伍集结。
叶家堡一直都有部曲,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