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3)

说乱,你得过江,去南边看看,你才知道什么是乱。”

叶三郎困惑“那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往南边跑”

“因为他们就是北方人,北边打仗动乱,他们不往南边跑,难不成往塞外跑”叶碎金反问。

叶三郎感到困惑。

段锦思考了一下,说“其实是不是说,其实大家根本无处可逃”

我家三面着火,只有一个出口,我只能朝那个方向逃命了。

哪管得了那边洪水滔天,当下,只能拼命地逃离眼前的火场。

叶三郎醍醐灌顶。

“原来是这样。”他呢喃。

他看着那许多人拖儿带女要往南边去,的确是生出一种错误的认知,觉得去了南边就好了,就安全了,就有希望了。

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江南是大粮仓,去了之后哪怕讨饭,也比北方好一点。所以,往南边跑,也不能说不对。”叶碎金道。

“走,先去洗换一下。通知四叔和杨先生,咱们待会书房说话。”

“我一身臭汗呢。”她抱怨,“三哥,你也臭。去换衣服。”

大热天骑马,他又归心似箭,一路疾驰回来。汗流浃背了简直,怎么会不臭。

叶三郎挠头笑笑,道了句“那我去了”,赶紧去了。

叶碎金回头道“阿锦,你也去换洗。”

段锦和其他叶家子弟一样,练功的时候只穿个两裆,光着肩膀,露着手臂。他扯起襟口低头闻闻“还好”

叶碎金啐他“都湿透了”

啐完,她问“衣服够换吗回头我叫秋秋、苹儿她们多给你裁几件。”

段锦喜欢漂亮的衣袍。

他权势赫赫,身家丰厚,却没有妻子家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天天穿新衣。

见天一身锦衣,骑着大宛宝马招摇过市。

就爱臭美。

可现在的段锦才只是她身边一个小厮而已,没有那么多的衣服给他换。

这几日练功勤,洗换勤,都不知道够不够他换的。

他不肯与她做姐弟,碍着身份,她纵想万般宠爱他也得收敛着。

若招小人妒,总归是麻烦的。

段锦抬眼道“开春的时候不是才给我裁了好几身夏装尽够了。”

“我都长大了,主人还当我是小孩打扮我。”他笑。

眉眼弯弯,一口白牙。

身体瘦削有力,手臂上肌肉成型。

叶碎金怔住。

练功房为了防窥,窗子扁而高。阳光斜入,明暗切割。

叶碎金的面孔在光里,仿佛玉瓷雕铸的美人像。

段锦“主人”

叶碎金别过头去。

“对,我喜欢打扮你的”她喃喃,“我竟忘了”

叶家堡时代的小打小闹和后来的波涛诡谲、殚精竭虑比起来简直岁月静好。在她的记忆中被太多“大事”挤退到边角旮旯里落尘。

是的,她想起来了。

她喜欢打扮段锦。

段锦从小就生得好看,穿上漂亮的衣服更好看。

叶碎金从小玩刀玩剑,从未喜欢过玩娃娃,却喜欢玩段锦。

谁叫他可爱呢。

叶家堡的大小姐手面阔绰,不缺那点衣裳料子,从小就叫人给他裁剪好看的衣裳打扮起来给她赏玩。

“主人,你看我今天美不美”堂堂的镇军大将军,入宫觐见她一回,还要显摆显摆新衣。

她笑他臭美。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原来是她忘记了,他一直还记着。

“不过主人要是还想给我做新衣,我当然要。”段锦一边套上衫子,一边笑嘻嘻地说,“我全要不嫌多”

叶碎金也笑了“好,我给你给你”

她喉头哽住。

段锦笑容消失,愕然。

“给你”

叶碎金抹了把脸。

又抹了一把。

最后,她双手捂住了脸。

她这一辈子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从未让人看见过。

谁都不行。

赵景文不行,阿锦也不行。

叶碎金的软弱和后悔,从来都是自己扛自己吞。

段锦呆住了。

他一生从未见过叶碎金软弱。

即便是老堡主急病去世,她最难的那段日子,都没有过。

少年手足无措“主人”

叶碎金把手放下,脸已经抹干净。眼睛红着,可已经挂上了母仪天下,随时可以接见妃嫔叩拜的端庄圆满的笑容。

“我给你裁好多新衣。”

“我让你每天穿新衣。”

“比赵景文的新衣还多。”

“走,去换衣服去,莫叫四叔和杨先生久等。”

她快步走出去了。

段锦没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