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赵景文看得一清二楚,她每一个动作都一气呵成,不需思索,也没有犹豫。
所以为什么是叶碎金当堡主,不是叶老四
敢问他叶老四有这份魄力吗还总妄想跟他的娘子争风头。
段锦和兵丁们一起围坐地上,大口吃饼腮帮子鼓鼓,用力咀嚼
他在生自己的气。
居然,居然不如那个入赘的姓赵的真的要被自己气死,好想给自己几拳。
段锦其实就犹豫了那么一下。
叶碎金斩杀了第一个人,后面的人就都是活捉的了。
绑起来就地审问,都是乌合之众,哪有什么骨气,一问就问出来了几个策划的主谋。
都拎出来了。
那时段锦就站在她身侧。
因他给她牵马,随身侍奉,因此常常站在她身侧。
而她的另一侧站的是赵景文。
“砍了。”
段锦确信,主人那一句命令真的是给他下的。因为她下令的时候,脸微微向他这边侧了过来。
其实他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回要见血的心理准备。
但人之常情,他的第一反应,还是犹豫了一下。
只有一瞬,下一瞬,他已经拔刀了
可是
赵景文
他竟然一瞬都没有犹豫。在主人下令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拔刀了,一刀就砍下了一个人的头颅。
啊啊啊啊啊啊气死了
段锦在那一瞬就后悔了。
他再不犹豫,紧跟着立刻砍下了另一个人的头颅。他一口气砍了两个。
直到叶碎金制止了他“阿锦,让三郎来。”
他是输给了赵景文没错,但郎君们还不如他。
他们几个脸都有点白。
被点名了的三郎已经没了刚从坞堡出发时的精神抖擞,他全身都紧绷着,吸了口气,才砍下一个人的人头。
接下来四郎五郎七郎九郎十郎都被依次点名了。
十郎最年轻,没有族兄们沉稳。一刀慌张下去,蓄力、发力都不够,砍脖子没砍断,刀卡在骨头里了。
那个人的头颅半掉半不掉的。
十郎吓到了,使劲想把刀拔出来,拔不动。
三郎五郎七郎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他们能顺利砍下人头已经算是不错了,看十郎这情况,也不知道那个头半掉的人死了还是没死,总之他们也傻住了,竟没想到该上去帮他。
赵景文似乎也没有想帮忙的动静,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
这时候,叶碎金唤了声“阿锦。”
刚才犹豫是因为没经验,这一次段锦再没有犹豫,立刻便过去踩住那人肩膀,对十郎说“你拿住力,别动。”
十郎紧紧握住刀柄,哪敢动。
段锦一刀下去,把半根没砍断的脖颈也砍断了。
十郎的刀终于拔了出来。十郎差点哭了。
那具尸体脖颈的刀口,是几个死人里最不整齐的。
段锦也算是挽回了点,但想起来被赵景文抢先了第一刀,还是气。
他咬着饼子扭头看了一眼。
姓赵的就挨着主人身边坐,挨得那么近。
叶家郎君们个个都不说话。
叶碎金抬眼扫视了他们一圈,这几个把头都低下去。
叶碎金端起饭盆喝了口菜汤,收回了视线。
兵士们有低低的说话声。叶碎金身边这一圈人却只安静地吃饭。
十郎吃着吃着无意识地低头看了眼饼里夹的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干呕了起来。
七郎什么也不说,只给他拍背。
三郎九郎大口吃饼吃肉,绝不低头多看一眼。
每个人心里都不安宁,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真有趣,赵景文想。
的确郎君们出身都比他好。
像他,以前只会一些粗浅拳脚,真正的刀枪功夫,都是婚后叶碎金才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还都正经读过书,不像他,只小时候发过蒙,识得几个大字,不算睁眼瞎而已。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叶碎金下令砍头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动。
赵景文咬了口烙饼夹熏肉,大口嚼着,把对叶家郎君们的轻视藏住。
他眼睛扫向外围,忽然看到了不远处,和旁人一起席地而坐的段锦。
这小子倒是个人物。比小郎君们强不少。
看他看过来,段锦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吃完饭,叶碎金把兄弟们召集到自己的帐子里碰头“阿锦也来。”
段锦应了一声,嗖地就跟过去。
帐子里点了灯,火焰忽闪忽闪的。照着郎君们的脸色不大好看。
叶碎金目光扫过“都有什么感受,说说。”
这一年她二十岁,那么算起来,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