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着一堆人进屋。
“你们等在这,万一她回来,给我打电话。”赵东沿言简意赅,高效率地安排“书记,你继续带老张他们在镇上找。商店,米粉店,巷子里都要找。”
“好。那,那你这是要干吗去”
赵东沿头也不抬,拎了把铁锹在手上,“我和磊子去山里找。”
“山里这么大,爬上去都难,怎么找”
赵东沿带了马。
福城三面环山,到处都是山。外面冰雨混雪,天寒地滑,他早就想到了。
小强书记的“不行”还没喊出口,赵东沿已经出了门外。
他手持铁锹,背影坚决,黑色雨衣从头罩到脚跟,像阴云,融入风雨中。
同事震惊,“他,他还会骑马啊。”
“我们这边会骑的人特别多,他是骑术最好的一个。”
赵东沿带着几个兄弟,决定先从东面上山。
“邬源。”
半天听不见回声。
“邬源”赵东沿躁急,“没吃饭是不是,跟上。”
邬源慢吞吞在最后,被这一声吼得发颤。
“沿哥。”
嘴皮发抖,声音憋紧嗓子眼。
赵东沿背影匆匆,压根没听到。
“沿哥,沿哥。”邬源变了腔调,“她,她不在东边,在、在湖西峰。”
邬源对温芸的偏见很纯粹,这女的玩弄过赵东沿,够坏的。他想起白芮失落的表情,一百个不爽快,总要让罪魁祸首吃点苦头。
温芸想上山查勘地况,邬源借以好心当领路人。湖西峰倒也不是多险峻,而是树多,地大。邬源把人带进去后,故意说要去方便,让温芸在原地等
他哆嗦着不敢再说,赵东沿的眼神像一柄柄的飞刀,密雨般压刺下来。
夜深狰狞,雨雪倾覆。
赵东沿翻身上马,腿夹马肚,疾奔而出的背影是雪夜的青空闪电。
温芸迷了路,山里没信号。她不敢浪费所剩不多的手机电量,但再节省,也扛不了多久。湖西峰是这里地势最复杂的山,传说很多,怪力乱神,磁场干扰,真假难辨。
温芸冻得已经感受不到冷,蹲在两棵连襟大树间的缝隙中躲风避雨。
从最开始的惧怕,到现在,深感无力后的平静。
雪雨顺着风刺飘,她抱膝的衣袖已湿透。手链沾着水滴,红色玛瑙石格外亮,如一颗凝血的眼泪。
温芸往里缩了缩,背后是湿草。她把头埋于手臂间,失温之后,丧失感觉,在疲惫放空下冻死,是不是不会太痛苦
极致的冷像一把扫帚,扫清了温芸心里茫然剪不断的杂念。
她闭上眼,一道光滑过眼皮,随即是一声声闷响。
温芸来不及分辨是什么声音,求生本能让她钻出树丛。
“温芸”
赵东沿的声音像一张厚重的棉被,覆裹住她的耳膜。
温芸抖着手,划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只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然后“吁”的一声,马没刹定,赵东沿从马背跳下。
温芸被雨浇透,显得更小,瑟瑟发抖的模样,很快就能被风撕碎一般。
赵东沿脱掉外套,将她罩住。
温芸牙关打颤,想说话,说不出。
赵东沿抓住她胳膊,一个反手,直接把人扛在了肩膀上。
这一转,温芸肋骨都快被绷断。但血液回流,神志渐渐清醒了些。
“赵东沿”她说“我不会骑马。”
赵东沿紧着脸,一手勒缰绳,一手捞住她的腰,温芸下意识地缩手。
赵东沿不满意,腿夹马肚,速度陡然增快。
温芸害怕,手不敢缩了,将头埋在他胸口。
马儿颠簸,迎风冒雪,温芸又冷又晕,连抱腰的力气都没有。
她声音虚弱,“赵东沿,我真的不会”
下一秒,铁臂筑墙,化为主动,赵东沿的手贴住温芸的脸,压着她倒向自己的心口。
他用心跳,往温芸的耳朵里丢火把。
“别说话会抱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