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趴着,听见他来了,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
他把饭盒递过去,做着口型“能出来一下吗”
楼黎用口型回他“等我。”
她把林随意带来的饭盒放在病房茶几上,随后和林随意走出病房。
林随意问“楼先生趴了一夜”
“不然能怎么办呢。”楼黎说“后背的伤碰一下都疼,不能躺着。”
林随意抿着唇,想也知道这么趴着不动有多难受,他说“应该早点想到的。”
祭祀老人用牛头骨传达社婆需求,牛头骨肯定有古怪。他要是早一点堤防,可能就不会出事。
“我熬了点粥,麻烦你喂给楼先生。”林随意说“我去找理发师。”
楼黎“行。”
好在林随意昨天问了医生理发店的地址,他请了一位理发师来。
开在医院附近的理发店面向的客人大多也是需要剪发的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属。
不用林随意去述说剪发需求,理发师娴熟地开口“剪短到不挨到伤口对吧。”
林随意“嗯嗯。”
林随意敲门,等楼黎开门后,他让理发师跟着楼黎进去,他自己没进去。
他就站在门边朝里看。
理发师看见楼唳的头发,惊讶了一瞬“这么长”
惊讶之后,他望向门口的林随意说“我以为是中发,没想到这么长,而且头发有血,这不好处理啊。”
林随意自己也是做生意的,听出理发师是想要价。
他刚想点头,楼唳沉沉开口“出去。”
尽管楼唳虚弱,语气的冷意并没有因此削减半分。
理发师莫名心虚,勉强鼓起勇气“不是我要价,你这头发”
“快出去,快出去。”楼黎拉着理发师往外走。
“诶,你这小姑娘别推人啊。”理发师嚷嚷道“我包,我的包。”
楼黎光顾着推人,林随意便走进房间去拿理发师遗落的工具包。
正要追出去还给理发师,林随意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住,他回头,看见楼唳。
“你剪。”楼唳松开他的衣角,因切换方才对理发师冰冷的语气而顿挫一刻,随后僵硬地“吗”
林随意去买了一套剪发工具来,他忐忑不安地打开工
具包,取出包里的剪子。
他用目光丈量剪发的高度,楼唳的长发及到腰际,不知是蓄了多少年。要不想脏发碰到伤口,至少脖子之下都要剪去。但及到脖子的头发也要剪,不然发梢会扎脖子的肌肤。
所以他这一剪刀下去,楼唳会失去含有深刻意义的长发。
蓄发的那些光阴也一并被林随意剪去。
“二十二年。”楼唳忽然开口。
林随意愣了下“什么”
楼唳“头发。”
看样子是他的忐忑被楼唳发现。
“楼先生三岁开始蓄发。”林随意也是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楼先生的头发和我一样的岁数。”
楼唳嗯了声。
林随意几次下手剪都没能有实际进展,一来是知道头发对于楼唳的意义,二来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楼先生。“
林随意唤道“我要碰你头发了。”
“嗯。”
他把剪子放在头发边“楼先生,我要剪了。”
“嗯。”
深吸一口气,林随意说“楼先生,我没学过理发,可能会难看,我会尽量”
“我请你为我剪发。”楼唳打断他“好看还是难看,不该照单全收么。”
病房静悄悄的。
只有剪刀分开头发的闷声。
楼唳始终闭着眼,林随意结束剪发他也没睁开。
林随意用布条捆住剪下来的头发,“楼先生,剪好了。”
楼唳“嗯。”
林随意把剪下的头发放在一边,他想着头发对于楼唳重要,边想着找个什么盒子把头发保存下来,这样也能是个念想。
趁着楼唳休息,林随意退出病房。
恰巧医生从别的病房查房出来,看见林随意手里的剪头,便走上前来问“剪掉了”
林随意点头。
“行。”医生说“处理了就好。”
林随意感激医生的负责“谢谢您。”
“不用客气。”医生道“我也就随口一句,压根没想到他会听进去。”
林随意好奇起来“您说了什么”
“噢。”医生说“我说别让你朋友为你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