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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闻言,却骇然不已:“淮安王世子,谢蕴”
难怪罗元启说,是英国公府得罪不起的人。也难怪这父子俩反应那么怪异。他想开口让人肄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看向罗元绍的眸色渐深,随意找了个由头便离开了罗元绍的院子,临走前不忘捎上郑月秋。
寂静的游廊之中,殊无人声。
郑夫人这才转头看向自家侄女:“方才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郑月秋今晚一反常态,即使被挑衅也异样地沉默,让郑夫人有些诧异。此刻她才注意到,自家侄女的面色,发白得近乎透明。
“都听到了。”郑月秋轻声道。
“听到了就好,你也该醒悟过来了,罗元绍此人非是良配。”郑夫人对着侄女语重心长道。
“他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没了前途不说。还背着你,和唐妩那丫头又有了联系。若非今晚,你可听到半点风声”
郑月秋摇头。
郑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这就对了,你也不听那孬货说得多难听什么叫你和罗元绍关系亲密这是有意侮辱你名节呢。你再惦记人家,也不能未出阁时就丧失了名节。”
“听姑母的,姑母再为你寻一门不逊于罗元绍的良配。”
“可是”
郑月秋说完,便掩着口重重呕了一声。
郑夫人终于知道她为何今晚这般惜字如金了。
只听见她在长长的一声干呕之后,娴熟地用帕子抹掉唇角的涎水:“姑母,我怀了罗元绍的孩子。”
“什么”郑夫人失声道。
国公府有意亲上加亲这一回事,阿妩是三日后知晓的。
彼时,她走在京中的长街之上,好奇地问陈霁星道:“表兄,你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这可是高门秘辛啊。像她和外公几乎与那个圈子没了交集,可没法子听说。
表兄方才从海外回来不久,怎么就知道了
陈霁星嘿然一笑,“刷”一声展开了扇面,悠然地摇了摇:“表妹猜猜呢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那模样,说好听些是风流写意。说不好听些,就是欠揍了。
“若我猜错了呢”
“那就到猜对了为止。”
阿妩闻言,拳头有些痒痒的。
他们在街上并排奏折,招来了不少注目。许多女子皆望向了陈霁星,眼中闪烁的有几分惊艳,更多的却是好奇。
似是在想,京中何时来了个这么俊俏的黑皮公子。
噗。
阿妩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她不禁看了看陈霁星今日的行装。他一身竹青色亮面绢丝袍,冰凉光滑,正是京中男子最时兴的款式。
“外公还让我带表兄到处逛逛,看表兄这模样,倒比我更像个京城人了。”阿妩不禁感叹道。
“我生在京城,怎么不算京城人。”
陈霁星露出一口洁白皓齿,对阿妩笑道:“不过表妹啊,为何突然感叹我的穿着不会是方才的问题猜不出来,想转移话题罢”
阿妩的嘴巴鼓了鼓,有些不服气道:“我不过是兴致所起,随口感叹一句罢了。哪里是猜不出来”
“哦”
陈霁星收了扇面,饶有兴致道:“说来让我听听”
“表兄现在的身份是腰缠万贯的海商,那自然要开门经营做生意的。而且那么大颗的珍珠,说送就送我了,肯定卖的都是好东西。”
阿妩清甜的声音响起:“国公府娶妇,郑家嫁女,无论是嫁妆还是聘礼,都需要些好东西来撑场面的。这一来二去的,东西就买到表兄头上了,对不对”
陈霁星用扇子拍了拍手心:“倒真被表妹猜了个不离十了。”
阿妩对他挑了挑柳眉,得意地笑了笑:“那我猜对了,现在表兄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么”
“自然自然。”
陈霁星道:“不过在路上有些地方不方便细说,不由去我店中坐坐,咱们细细地分说。”
“表兄还开了店”阿妩这下子是真的惊讶了。
“不去瞧瞧么店里的宝贝还不少。”
“去。”阿妩果断道。
陈霁星七拐八拐,把阿妩带到一处店门前。阿妩抬头,只见牌匾上“万宝阁”几个大字。
再踏入殿中,果然处处装点得精致。
若不是有表兄带着,阿妩平日里是决计不会踏入这种店里的。她自觉她买不起。
如今,倒是沾光了。
阿妩的目光,率先落在了门前一颗硕大的红珊瑚盆景上。那珊瑚几乎有一人高,盆底镶嵌着各色宝石,把整个店都衬得格外亮堂。
陈霁星的手指点了点:“国公府的人,看上的就是这玩意,说是夫人要给侄女添妆的,我一问才知道国公府要有喜事了。”
“不过你可知”
陈霁星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此事似乎另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