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淡淡的清愁。
“宣他进来罢。”
“是。”大宫女躬身,不多时领着一个锦衣玉面的少年郎进了门。
正是三皇子。
他身子绷得紧紧的,走到皇贵妃十步之外,,板板正正地躬身行礼“儿子见过母妃。”
“起来,不必多礼。”
“谢母妃。”三皇子这才起身。
隔着掀开的珠帘,三皇子脸色紧绷,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丝毫不见宫外逗趣的模样。
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大宫女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娘娘,三殿下方才说在宫外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想要说给您听呢”
三皇子露出了渴盼之色,一瞬不瞬望着皇贵妃。
“说罢。”
简单的两个字,却似莫大的鼓励。
三皇子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本书,犹豫了片刻才道“母妃,这是宫外的话本子,听说百姓间十分风靡,连谢表叔那样的人也在看呢。”
“儿子想着您平素爱文墨,所以就买了一本。”
又是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帘后才传来一声轻叹“有劳你了,拿上来罢。”
“是。”
大宫女从三皇子手中接过话本,恭恭敬敬朝皇贵妃递了过去。
心底忍不住腹诽也不知皇贵妃到底看三殿下哪里不顺眼,分明是亲生母子,相处得却比继母子还生疏。
三殿下多开朗一人,见谁都笑,唯独在生母面前可怜巴巴。连她个外人看了都不忍心。
三皇子眼巴巴望着,期盼着皇贵妃能赞许一句。
岂料,皇贵妃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只翻开了扉页看了几行,手指就像被烫到似地一缩,任青梅记啪一声,重重落在了地上。
“这是你哪买的”
“是,是谢表叔给我的,京城很多人家都有。”
“烧了。”
“啊”大宫女愕然不已,下意识去看三皇子神情。只见他笑意僵在唇角,眼中写满了受伤和不可置信。
“娘娘您”
“我说烧了。快去。”平静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一向恹恹的皇贵妃,从未这般强硬过。
“是”
大宫女只好命人燃起炭火,把青梅记扔了进去,任火舌将其吞噬成灰烬。
室内散出一阵难闻的浓烟,大宫女不免呛咳了两声。
唯独站在一旁的三皇子动也不动,好似一尊雕像般立在原地。
“我乏了。以后不想在宫中看到它。”皇贵妃命人下了珠帘“你们都听到了么”
“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
忽地,一个内侍急匆匆跑了进来。
那内侍喘着粗气道“皇上方才下了口谕,让您即刻起身去御书房一趟。大伴马上就要来传旨了。”
大宫女问“急什么急,你可打听到皇上为何下的口谕。”
“听说,听说是”内侍吞吞吐吐道“是大公主在对皇上发火,皇上请您去劝她一劝。”
“这”大宫女面露奇异之色。
宫中谁不知,凤仪宫和清和宫势如水火。大公主生气,却派皇贵妃去劝,这不是火上浇油么皇上为何这么安排
“皇父他是自己劝不住大姐姐,又想让大姐姐停止哭闹。”
三皇子兀地开口,声音中还有明显的哽咽感“才会让和她素日不睦的母妃去劝架。”
“大姐姐素日要强,绝不愿在母妃面前丢脸。”
宫女听了恍然大悟,看向皇贵妃“那娘娘您”
“既然是皇上的口谕,那就走罢。”皇贵妃从美人榻上起身,石榴裙的裙摆拖得长长的。
她未看三皇子一眼,只在经过他身边之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回去罢。”
皇贵妃坐着轿辇行至御书房外,就遥闻女子愤怒的吼声“陈甫他区区一贱民凭什么拒绝我凭什么”
隔着数十步路,也能听得清晰。
轿辇旁的大宫女不禁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道“这大公主的脾气也真不好的。皇上让娘娘劝架,是自己劝不住了罢”
“慎言。”
直到轿辇落在御书房门之外,皇贵妃才发现,竟还有一个人侯在门前。
淮安王世子,谢蕴。
皇贵妃朝着他轻轻一点头,
谢蕴也注意到了九凤轿辇上的华服女子,微微朝着她颔首致意后,转瞬移开了目光。
门前的内侍面露尴尬“皇贵妃娘娘,世子殿下,陛下等下才宣您们进去。”
与此同时,大公主的声音也愈发清晰“父皇,你一定要狠狠地罚陈甫,罚他去岭南、去琼州做知县。”
“还有那个唐妩,什么狐媚子也敢跟我抢男人就凭她一个没了爹娘的孤女,哪点比得上本公主”
眼见有人要来,但大公主仍无所顾忌地胡说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