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
随后,他看见马上的清俊颀长男子,缓缓亮出一柄剑来。
“当老子没见过尚方”他满以为来者要炫耀他的尚方剑,一展钦差天使的威仪。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愣住。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看错了。
尚方宝剑,身为利剑却没见过一滴血,是个华而不实的花架子。
而淮安王的佩剑,陈旧而残破,剑刃上满是豁口。每一个豁口,都曾是索敌人性命的精铁利刃。
“世子”雄壮将军赵怀威搓了搓手,问出了他最牵挂的问题“淮安王和长公主,近来如何了”
谢蕴不禁微哂。
来西北之前,父亲曾私底下找他,让他多担待老兄弟们的直脾气。谁能想到竟会这么直,连见面寒暄的礼节也直接省略。
不过,他并不在意。
“双亲的身体尚好。尤其是父亲,从前军中落下的暗伤,这些年休养在家,调理回来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赵怀威长舒了一口气,末了才看到谢蕴面前空空如也的茶杯,顿时尴尬不已。
“怎么忘了给贵客倒茶呢这些还要老子教你”
亲随兵捧着茶壶站了许久,这才有机会上前给谢蕴倒茶,口中不忘抱怨道“分明是将军太着急,不给小的机会。”
赵怀威面色一刹涨红,讷讷道“让世子见笑了。还有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谢蕴轻饮了一口茶水,动作说不出的行云流水。
赵怀威看着不由瞪大了眼乖乖,他从没见过喝水还这么慢的人,一点儿也不像他老子,可是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被奇异的目光的注视着,谢蕴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疾不徐饮尽一盅清茶“朝廷的邸报上刊了我劳军之讯,莫非赵将军没收到那份邸报不成”
赵怀威唇畔苦涩“镇北关,已有八年不曾收到邸报了。”
“什么”谢蕴的漆眸一瞬冷凝。利落的下颌微抬,隐有杀气弥漫。
邸报由朝廷向天下官员发放。全仰赖它,地方才能获知中枢的音讯。收不到邸报,便等于断了耳目。
“是我之过,竟不知朝廷搪塞敷衍至此。”
“世子可别这么说其实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我们也能知道一些。有这些就够了。”赵怀威连忙扶住谢蕴,不敢让他行礼。
这般客气,将军对旁的天使可曾有过
亲随兵看得直咋舌,洛书更是感慨不已。皇上还觉得让世子劳军,就能离间他们王府和西北军呢,当真是太小觑淮安王了。
昔年淮安王和长公主在边关宵衣旰食的时候,皇上也不过是高宗膝下一个不起眼的皇子罢了。
“邸报之事,待我回京会派人查清。”谢蕴说。
“那就多谢世子了。”赵怀威又不自在地搓了搓手“世子,不知道这次劳军的银饷有多少,咱们西北军快穷得揭不开锅了”
“这些,请赵将军过目。”谢蕴从怀中掏出一份单子。
赵怀威忐忑地打开,待看清上面的数目后顿时瞪大了眼“这,这”
“可是犹有不足”谢蕴面色关切。
“不,不”赵怀威喃喃道“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朝廷何时这般对西北军慷慨”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动。
谢蕴轻轻颔首“亦有淮安王府的一份心意。”
他没有说的是,当双亲筹措着府中银钱之时,他也将自己产业中的诸多收益添了进去。
才汇成这样一笔巨款,足以让西北军顿顿有肉,吃喝上年余。
“这,这如何使得”赵怀威收到银子竟不是喜悦,而是懊丧“我们没能守好边关,已是对不住。怎可再要王府的银子”
“赵将军。”谢蕴薄唇微抿,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你收下罢。这是家父家母年来的心意,你不收,他们定会寝食难安。”
“唉这,好罢”
赵怀威想起了许多落下残疾的兵士。这一笔笔银子,皆是他们全家老小的救命钱。
两人又说了一些旁的。眼见着一场谈话到了末尾,谢蕴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这些年朝廷流放戍边之人呢他们和西北军可在一处”
赵怀威一瞬紧绷了起来“在,在的。”
“哦”谢蕴剑眉一挑,平添三分摄人心魄的凌厉“他们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