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澎湃, 湿雾朦胧。
像是打碎了调色盘,这回再也不是仅仅看着便能发出感慨的景象。
那样澎湃的雨,好似穿过了墙体,强势地钻入耳中。
引起胸腔的共鸣。
长廊一侧是嵌了内饰灯的墙面, 一侧则是整扇挑高的落地窗。
夜间的雨本就带着阴冷, 频频敲打着玻璃。
可立在屋内, 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的双方, 却是被玻璃与外间隔开,近似温柔地包裹着。
葛烟的心被夜色划开了一道口子,反反复复暗自琢磨着沈鸫言的那句话。
在这睡一晚。
好像光是这个提议便单单令人延伸出无尽的遐想。
只是她若是真在这歇了整晚, 第二天要怎么面对耿秘书。
不说走出华安庭成的大门了,她又该怎么去迎接酒店经理目光的洗礼
当然,凭着专业的职业素养, 他们断不会过问什么就是
但是沈鸫言呢
葛烟抬眼望过去,直接撞入他撂过来的视线。
他的双眸在身后顶灯的映衬下, 犹如云雾凝聚在一起, 看不分明。
没有再多的话语,像是在等她的回应,又不像是。
仿佛刚刚那句只是顺势说了出来。
但又不仅仅是如此。
短短的时间里,葛烟脑海里犹如平坦草甸中倏然冒出了疯涨的杂草。
只扰得她心思不紊, 哪儿来得及细究。
或许, 他也只是单纯地提议
这套房虽说不是他的常住地, 认真说来,却是他的独居室,也是他自己私人界限内的地盘。
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岂不是主动引人“侵入”
葛烟没多想就否认了这个提议,再怎么频繁地被允许在他所规定的界限内不断游走, 此刻的分寸感不知道从哪个旮沓角落里冲了过来,没由来得上了头。
“恐怕不太行。”
葛烟说着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面颊。
直接感知到些微的烫意。
“不说我了,你真打算让他们站一晚上,开一晚上的会”顿了顿,她偏过头,视线在此刻仿佛穿过了转角,直接透视到了办公桌那方。
沈鸫言原本便一直盯着她,在刚才那段漫长的沉默被率先打破后,他缓声道,“也不一定。”
“嗯”葛烟视线落向他。
沈鸫言唇角勾了瞬,“要是真忙起来,也有这个可能。”
“”
大概是之前的相处让她拥有了些许的错觉。
还以为沈鸫言
结果这人的资本家属性在此刻被映衬得无比分明。
好在沈鸫言似是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也像是随意间才提起了这样的话题。
以至于葛烟听出他后面那句的淡淡玩笑意味后,没再继续细想。
她伸手轻揉了揉脸,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听他出了声。
“不过即使他们都结束离开了,你也走不了。”
他的语调缓慢,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后半句的尾音仿佛都被额外拖曳了些。
葛烟默了瞬,触及到「走不了」这三个字,也不知为何,下意识便往身后退了半步。
两人靠得近,是呼吸清浅交错便能听见的距离。
此刻短暂地隔了开,两厢无声。
她能感到他的视线就这么落于她的发顶。
一瞬不瞬,凭白便灼了人。
而随着沈鸫言的不为所动,她呼吸的频率也在这样的沉默中暗暗地提速,近乎飚起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葛烟轻蹙起眉都要去连声唤他了,沈鸫言这才很轻地笑了下,终于大发善心似的放过了人。
他目光紧跟着探过来,不紧不缓地解释,“不是还要和我谈画手的事”
“”
原来是指这
那他刚才故意那样说做什么
葛烟在松懈的同时难得的腹诽了下。
不提别的,刚刚那会儿她好像还真的,稍稍地想岔了那么一瞬。
顶层套房落于顶层,常年静谧沉寂。
按理说该是落针可闻的环境
此时此刻却难以抑制地传出点窸窣的动静。
会客厅的办公区域中心。
爆炸性的讨论声即便缩小了范围也被压了低,也难逃偷偷沸腾的命运。
原先特助办这四五人便是临时过来汇报工作,外加商讨业务之类的。
往常不是没有跟着他们沈总在这里办过公。
但令人咋舌的点就在这。
他们一众人来来回回过几次
从未遇到过今天的那类事。
沈总的总统套房里竟然有人
有人就算了,还是位女人
而只要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