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一个小帮派的据点发生了爆炸,不知道为什么,整栋楼的消防通道都被堵了,里面的人一个也没出来。
有关部门在新闻里反复播报,把这起案件当成反面典型,提醒广大市民注意消防安全。
玄心空结没看着这条新闻,因为新闻播出的时候,她正在仓库里,笑眯眯地看着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
仓库是她醒来的那间仓库,就是先前和小帮派交易的那间。
她说前辈你干嘛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可是好端端地活着呢。
她说我知道咱们日本的职场讲究前后辈制度,不管前辈做什么,后辈都得尊敬前辈,不过看前辈的眼神是对我这个后辈的敬意不满意吗
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嘴里发出连不成句的呜咽声,眼睛瞪得仿佛要将里面的眼珠掉出来似的,眼白上满是红血丝,他用着最后的力气挣扎着,但身上的关节都被卸了,想动也没法动弹。
只有痛觉的神经是活跃的,在她用刀片缓缓地划过他的指缝的时候,他又发出了一声哀嚎。
玄心空结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将刀片抽回来,将刃面贴着男人的脸,缓缓蹭过,将沾染的血迹擦在了他的皮肤上。
她说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琴酒来到仓库门口的时候,里面正好传来了一声枪响。
没过多久,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那是个年轻的姑娘,或者说少女,身材不高,至少在他这个大块头眼里称得上单薄。
她生了张娃娃脸,看上去和走在街头的那些打扮精致的女高中生似的,眼神里透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如果不是脸上沾了几个血点,琴酒很难将眼前这个人和组织成员联系到一起。
她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为了对上他的视线,特意仰起头,开口之前,她抬起手,用手帕在脸上轻轻擦了一下,把沾在上面的血点也擦掉了。
鼻尖扫过淡淡的香,清甜的,好像是什么花的香气。琴酒的视线往下扫了一下,他注意到她的手指尖似乎做了裸粉色的美甲,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
琴酒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他不喜欢这家伙,因为她看起来太过纤弱了。
琴酒一向很讨厌弱者。
“是那位大人派您来的吗。”她问。
琴酒颔首,没有出声。
“叛徒已经处理掉了。”玄心空结垂下眼,唇角依然维持着弧度。眼睫扫过眼下的肌肤,那里落着一颗小小的痣,像是从天际坠落的星辰一般。
她说“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去里面看看。稍微做得有点过火,不过我会处理干净的。”
待她重新抬起眼睑,露出那对乌溜溜的眼睛的时候,琴酒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她看了很久。
他心底生起一点烦躁。她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力量,能将人的思绪拖着走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琴酒低头,从口袋里翻出了烟盒,抖出一支,叼在嘴里。
打火机的火苗亮起的时候,她的唇线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直到那簇火苗暗下去,空气中只剩下烟头的一点红光之后,她才又说“这家伙是个软骨头,我还没开始拷问,他就全都招了。他说是有人怂恿他这样做的,那个人明显也对组织有二心。”
“处理掉他。”琴酒开口,说出了这个晚上的第一句话。
“我吗”玄心空结问。
“是那位大人的意思。”琴酒又一次将目光放在少女的脸上,透过袅袅升腾起的烟雾,那张清秀的脸蒙上了一张扭曲到濒临破碎的感觉“樱桃白兰地,从今天开始,这是你的代号。”
“那位大人说,这件事情的后续都交给你来负责,cherry。”
听到这个称呼,玄心空结只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不为别的,cherry和sherry实在太像了。
尽管琴爷现在的声音还没有八年之后那么沧桑,尽管现在的雪利酒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一个真正的萝莉,但玄心空结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她好像不太喜欢这个代号。
或者说,比起代号,她更喜欢自己的名字。
不过她当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表现出不满,那只会给她自己招惹麻烦。
组织能派琴酒来检查她对叛徒的处理进度,证明这件事情组织也相当重视。现在这个时间点,组织还没被那些卧底搞得千疮百孔,就算下面办事的家伙大都各怀鬼胎,真正敢反水的叛徒也到底还是少数。
而她的任务,就是替组织清理某位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叛徒。
玄心空结很快就摸清了那个叛徒的情况,那家伙代号金菲士,表世界的身份是六井银行长野分行的行长。
这个身份实在很便利,毕竟很多企业运营也需要和这种大手银行合作融资。
而组织在长野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