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沈家的密信后,萧函已知沈家做出了选择,加上这些时日她的布局,基本上已万事俱备,只待一个好时机了。
另外江姒雪留在大皇子身边一事,也传到了她耳中,毕竟皇帝抱病,皇子年幼,她这位监国公主掌握的权力不可谓不大,就连宫中有什么动静也很难瞒过她的耳目。
她虽未在意此事,但也让人留心盯着。
结果这一盯倒是有了意外收获,
江姒雪好不容易脱离了日日劳作的掖庭,在大皇子身边照样凭借她的温柔体贴得了前者的喜欢,大皇子甚至私下对她屡屡抱怨,不满父皇竟给了长姐这么大的权柄,而自己只能待在宫中侍奉父皇已尽孝心。
别以为司琛玉年纪小,就不渴望权力,他知晓有了权力自己便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比如他就心疼姨母从侧妃被贬为侍妾,听姨母让人传消息给他说,在王府常常受王妃欺负,处境艰难。
司琛玉心中愤懑,若不是自己手里无权,又出不了宫,岂能让姨母受这种委屈。
江姒雪听了这些心思一转,竟将容清衡举荐给了大皇子,“容学士的才名,我也是听过的。”
“只是父皇降罪于容家,本皇子也无能为力。”司琛玉面露难色,他倒是还算清楚自己不能违逆父皇的意思。
倒是江姒雪依旧不忘旧情,屡屡提及容清衡的好处,并大胆提议,只需要私下将容清衡救下,暗中为大皇子出谋划策便行了。
司琛玉也盼着自己以后承继大统掌握权力,一时间也被江姒雪说动了,任由着她打着自己的名义,去救下即将被流放的容清衡。
而这对容清衡来说,亦是意外之喜,本来这重来一世的许多变化已经让他措手不及,却想不到能提前搭上未来皇帝的线。
容清衡没有多想,反而越发有了信心,尽管暂时不能光明正大的以容氏子的身份出现,但是能成为大皇子身后的谋士,也同样是条青云之路,
看着手下人查到的,江姒雪是如何以一死囚替换了容清衡,还有两人在宫外重聚,而盯梢的暗卫甚至探听到在容清衡的要求下,江姒雪会尽力安排他与大皇子见面。
而容清衡的种种言语,以及胸有成竹的出谋划策,竟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样意味。
“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重生者。”萧函微挑了挑眉,
相比起惊讶,倒是更让她想到那个最适合的好时机了。
大皇子司琛玉先是听从了江姒雪转述的建议,每日在父皇病床前做足了孝子的姿态,不敢有任何疏忽。
这样下来,不但渐渐洗去他之前不孝嫡母的名声,也令父皇越发喜爱他,各种帝王之术不吝教导,包括日后如何收回权柄,维护皇权。
而他在心中也越发佩服信任容清衡这位谋士了。
而这一日,司琛玉正侍奉父皇尝药时,宫人禀道襄玉公主来了。
不知是不是监国日久,皇姐身上的威势越发重了,只一眼竟有几分像当初在龙椅上父皇的帝王威仪,司琛玉心中越发嫉妒,却不敢在此时对皇姐表现出任何不敬。
而泰平帝睁开眼,见到眉目清淡,仪态不凡的长女,心头也隐隐产生些许忌惮不安之意。他何尝不知道这几月来前朝平稳,竟然一丝乱子也没有。
包括他所以为的会针对公主监国的非议。
这让泰平帝再怎么也无法否认,自己的长女绝非庸碌之辈。
对于未来防止主少国疑,避免司氏失了江山,本该是件好事,但是与床边略显青涩不够沉稳的大皇子相比,泰平帝不免产生一丝犹疑。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夜间,泰平帝有心再为大皇子留下一道制约长女的手谕,但不过刚提笔欲写,胸中一阵疼痛,口吐鲜血于雪白的宣纸上,他想叫汪内侍进来,却想不到一并进来的,还有长女司襄玉。
而她手中还把玩着原本被泰平帝藏在寝殿密阁中的虎符兵令,可以指挥号令京中大大小小的军队。
泰平帝震惊不已,心中更是升起不可置信的猜想,“逆女,你难道是想篡夺皇位”
萧函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是篡位,是禅让。”
这语气平淡且气人。
泰平帝听到这话,更是气得想吐血,而看到内侍汪总管对她都是毕恭毕敬,哪里想不到此时皇宫只怕已在她的掌握之中。他竟不知何时她一个公主居然生了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至于汪总管么,可以说良禽择木而栖,也可以说他感念公主寻到了他老家的子侄,并且允许阉宦后代也可以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在改换门楣以及子孙后代的前途面前,汪总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襄玉公主这一边。
但萧函不愿意多说废话,“你写下禅让诏书,我可以留司琛玉一命。”
相比起司琛玉对原身所做的,她这已经是够仁慈了。
当然如果没有这道禅让旨意,她也不介意来个篡位,顶多麻烦一些罢了。
泰平帝的脸色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