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楣从外面看也丝毫不显张扬,除了府邸大了一些,其他的都是平平无奇。
老靖国公一共三子一女,幼女便是早逝的沈皇后,另外小儿子,也就是原身的小舅舅沈群在边关驻守,除此之外都在国公府候着了。
“参见公主。”许是靖国公教导所致,沈家人尤其是在京中的,多是低调谨慎的,哪怕见了嫡亲的外甥女,也是谨慎着君臣之礼。
“舅舅舅母,还有表哥们,不用多礼。”萧函甚至没穿往日的盛装,而是轻衣便行来的。
她眉目含笑地打着招呼,“我这次来看望外祖父的,也不用拘束那些繁文缛节。”
在寒暄片刻后,大舅舅沈旦也没有耽误地就领着公主去里堂见老靖国公,他微带歉意道“父亲年迈体衰,起不来身子了,也就今天稍微精神好些,还请公主不要见怪。”
萧函摇了摇头,“岂有外祖父来见我这个晚辈的道理。”
沈旦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些许。
倒也不是他不愿意多多亲近这个唯一的外甥女,只是最近朝堂上动荡频频,陛下又在此时派襄玉公主来探望外祖父,这实在不免让人揣测陛下的心思,难不成是发落了容家之后,又盯上了靖国公府。
虽说父亲让他们不用担心,好好稳住就行了,但沈旦还是忍不住有些忧虑。
萧函不是感觉不到沈家人的态度,但正是克制才是在意,而且沈家都是聪明人,这样才更好办不是吗
进屋后萧函见到的便是靠在铺着厚厚毯子的长榻上,闭目养神须发尽白的老者,相比起腐朽衰败之感,萧函感觉到更多是如同虎王卧榻,不需睁开那双眼睛便已足够万兽退避的气势。
她轻轻一笑,行了个晚辈礼,“襄玉见过外祖父。”
老者也就是戎马一生的靖国公沈平之微微睁开了眼,目光落在萧函身上,下意识露出些许慈祥的笑容,“是玉儿来了,快来我这边坐下。蒙陛下恩宠,我这把老骨头,能多看外孙女几眼,死也瞑目了。”
尤其是外孙女眉眼间门的几分相似,让他仿佛看到了还未出嫁时的小女儿沈燕。
靖国公一辈子也不曾二娶或是纳妾,与发妻恩爱不疑,可惜发妻早早离世了,如珠如宝的小女儿竟也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眼中微微浮现伤感之色,又淡去笑道,“陛下怎么突然想起老朽了可是有什么事让你转告于我的”
萧函眼睛眨也不眨道“父皇并没有什么话,只是让我来看望外祖父身子如何的。”
靖国公倒是没想到外孙女会如此直白不加掩饰说出来,惊讶了一瞬,但年老成精地很快就收敛住了,又笑呵呵地回道“都是些以前打仗留下的老病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萧函唇角微弯了弯,“襄玉倒是盼着外祖父能够长命百岁,日日康健的好。”
“可是有人敢欺负你”自家外孙女是当今嫡出的公主,历朝历代只要不摊上和亲,按理说公主都是富贵荣华一世的。
靖国公满是皱纹的眉头皱起,就连发须也微微竖起,竟显得有几分凶悍来,“如果有,外祖父这把老骨头还是有些用的。”
萧函看了一眼大舅舅沈旦,后者立刻明了意思,微顿了顿,“公主可以放心说话,不会有人听见。”
哪怕这里只是老爷子休养的地方,也断不敢会允许有人窥探。
萧函来靖国公府本就存了目的的,正好这几日在宫中让人调查得知了某些事彭城王侧妃私下竟对大皇子说起他生母并非难产而死,而是被沈皇后害死的,而在其死后,大皇子更是被抱到了宸华宫抚养,这便是明证,彭城王侧妃信誓旦旦称道。
是不是真的,萧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在未来司琛玉亲政后,为何会对原身狠下杀手,毫不留情了。
敢情认为是有着杀母之仇啊。
当着老靖国公和大舅舅的面,萧函毫不犹豫直接将彭城王侧妃说与大皇子司琛玉的话说了出来,因为在这点上毋庸置疑是她与沈家是站在一边的。
靖国公沉着脸,还未说话,旁边的大舅舅沈旦就已经忍不住生气道“你母后绝不是那样的人。若是打着杀母夺子的念头,又何必为着生下嫡子而生生熬坏了身子。”
说到这话已经是有些口不择言了。但这却是沈家人心中所想,皆因沈皇后第一次小产之时,沈家便让女眷入宫劝她当以身子要紧,女子生产本就是经历鬼门关之事。
奈何沈皇后一心想要为心爱的夫君诞育嫡子,逼着自己吃了许多汤药包括偏方,还未养好身子又匆匆怀上一胎,结果遇上难产,那确实是男胎,却胎死腹中,也令沈皇后彻底伤了元气,没几年就去了。
这也同样是沈家人心中的痛。
大舅舅沈旦冷静下来,仍然坚持道“你母亲生性仁厚,绝不可能害人性命。”
萧函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但有人相信了。”
靖国公和大舅舅沈旦闻言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彭城王侧妃对大皇子说这样的话实在其心可诛,不但诽谤沈皇后的名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