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她关上了门,直接从书包里摸出一盒化瘀的药膏,拧开之后用指尖蘸了蘸,伸手涂抹在柳如嫣的唇角。
柳如嫣下意识地后退,震惊地望着这女孩
“他经常打你吗”
路安纯嗓音低缓,如大提琴一般忧伤沉郁,“身上还有别的伤”
柳如嫣眼角顷刻间红了,情绪几乎绷不住,颤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你爸的情人你不讨厌我吗”
路安纯低头,指尖缓缓划着那小半瓶散发着薄荷香的药膏“可你跟我妈妈有点像。”
“你妈妈她”
“她死了,自杀。”
路安纯的父亲生意很成功,是个疯狂的企业家,在生意场上虎狼手段,几十年的时间,一跃成为了国内地产企业龙头,甚至跨上了国内富豪榜前五。
但他性格阴郁,有暴力倾向,用路安纯妈妈的话来说,根本就是个变态
他很爱很爱路安纯的妈妈,这种爱甚至演变成了某种病态,不仅仅是身体的伤害,还有精神的控制,将母亲逼成了抑郁症,最终以自杀结束了生命。
母亲死后,路安纯的噩梦就开始了。
他对母亲那种近乎变态的爱,转移到了她身上,严密监控她的学习和社交,规定她的衣着和言行,翻看她的手机,甚至连喝完水、杯子摆的位置都要管制。
那是宛如真空缺氧一般、极尽窒息的生活。
终于,两年前,父亲为了开拓西部市场,搬到了c城。
而路安纯因为学籍的缘故,仍旧留在京市念高中,才算稍稍缓过气来,度过了两年愉快的高中生活。
“所以你知道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来c城。”柳如嫣终于不再和路安纯装蒜了,直言道,“留在京市不好吗自由自在的为什么还要来。”
路安纯敛眸“这是我的事。”
父亲走后,她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直到不久前,路安纯发现了母亲的秘密。
“你父亲是个魔鬼。”
柳如嫣忍耐了这么久,在面对这个女孩开诚布公的谈话时,终于有些绷不住了,“他让我熟悉你妈妈的所有习惯、动作、喜好他试图把我变成另一个女人,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他就”
柳如嫣说不下去了,泪水滚落眼眶,胸脯起伏不迭,控诉着,“他是个魔鬼”
路安纯没有多说什么,待她稍稍平复些,抽出纸巾给她擦了眼泪,将药膏涂抹在她的嘴角。
“你难道不问我,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女人绯红的眼眸望向她。
“你没有选择,就像我的母亲一样,他绝不会放走嘴边的猎物,我们都逃不了。”
她指尖温柔地一圈圈划开,也在柳如嫣心里漾起涟漪。
她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你爸是个恶魔,但你是天使。”
路安纯嘴角绽开一抹酒窝“谢谢,你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女生。”
“我们当朋友好不好,你爸不让我交朋友,看在看在我跟你妈妈很像的份上”
她能看出来,柳如嫣待在那个可怕的男人身边,就像搁浅的鱼,也快要窒息了。
路安纯想到未来的生活,或许免不了有需要她帮助的地方,于是点了点头“嗯,可以。”
“太好了”柳如嫣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你爸周末会为你举办一场arty宴会,过两天我带你去逛街,给你买漂亮裙子”
路安纯看看自己身上这件几乎全身包裹、不露一寸皮肤的衣服,她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应声。
“你先休息,有什么就叫我我一直在家里不出门的”
女人离开之后,路安纯摸出了胸口的那枚心形相片夹,缓缓打开。
相片夹一面是妈妈美丽的脸庞,而另一面,则是一个陌生小婴儿的脸。
这个婴儿,是路安纯的弟弟。
当然,同母异父。
路安纯是不久前才知道,母亲在路安纯8岁大的时候,还生过另一个孩子。
她对那个孩子没有印象,却记得有两年的时间,她都没有见过母亲。
那时候,路安纯天天跟保姆闹着要妈妈,有一次父亲被她的哭闹声吵得心烦,揪住她的马尾辫,将她的脑袋往墙上砸
“你妈跟司机跑了,那个贱人,她不要你了她不要我们了”
路安纯只觉天旋地转,撞击的血痕顺着脸颊缓缓流淌着。
她额头上有一块浅淡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后来,路安纯听别人闲话,说妈妈的确是跟司机私奔了,俩人去了广州,又有人说是去上海了,还有说是出国了
然而,两年后,妈妈却被父亲带了回来。
路安纯重新拥有了妈妈,当然很开心,可是妈妈却一天比一天瘦削憔悴,甚至患上了歇斯底里的狂躁症,整天在家里摔东西,骂人,然后被父亲攥着头发拖回房间。
路安纯的童年,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