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今日,我杀她,便是了当日因果,同容哥儿并不相干。”
黄六娘见人眼睛清泠泠望着她,仿佛窥探得她内心,不由闪躲。
吴熳只收回目光,接着道,“容哥儿说寻到嫂子时,嫂子在一处破败透风的房舍里昏迷不醒,嫂子可知,这是何等危险之事,但凡有个乞丐或别的什么人进去了,将嫂子剥皮拆骨或吃了、或卖了,嫂子叫容哥儿与林大人怎办?”
黄六娘缓缓垂眸,她知道的,虽说莲香不可能有害她之心,但事实如此。
“何况不止于此,”又闻人道,“嫂子夫妻不和,叫容哥儿一个孩子看在眼中,如何好受,因而,嫂子可千万别辜负了容哥儿的心意。”
若真因一个外人,同一心为她的儿子生了隔阂,那才真叫人笑话。
黄六娘听了,调整几息,方吐出心中浊气,冲吴熳福了一身,谢道,“今日诸事,多谢弟妹了,只还要劳烦弟妹照管容哥儿片刻,我出去一趟,立刻回来接他。”
吴熳见人眼神坚定柔和,确实想明白了,便请她自便,又道容哥儿在她这里,不用忧心。
待黄六娘走后,她方命厨房管事进来,将锅换了,又令不可再用,方朝园子中来。
远远便瞧见小兄弟两个正在池边摆水弄鱼,嬉笑玩闹,好不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黄六娘没有食言,片刻便归,回来后若无其事,和吴熳说了会子话,又用过午饭后,方带着容哥儿回林家去。
临走前,吴熳让人准备了一只模样相似的梅瓶,欲叫黄六娘带回去抵了林家那个。
不想,黄六娘拒了,言道,她回来时已买了一对新的,叫人送家去了,毕竟是容哥儿带出府门的,又给莲香作了棺椁,理应由她来还的。
闻言,吴熳也不强求。
此后几日,黄六娘与她依旧正常往来,似并未生出间隙。
她将此事述与胤礽,胤礽对妻子料理莲香之事并无所谓,若不是妻子当日心慈,那狐狸早就该死的。
胤礽因又生好奇,放下手中书,问她道,“为何当日会轻易放了那狐狸?”
只见妻子想了想,才道,“我读原作时,觉她行事豁达、医术了得,若非瞧上那见色起意又见异思迁的桑晓,许有别的好际遇,谁成想,她既想入世寻姻缘,却不愿遵世间规矩,也不记教训,一次又一次仿人面容惹事,既如此,也就没必要再留她祸害别的无辜女子……”
胤礽听了挑眉,从没想过妻子还有这番心思,打趣一番后,复拿起身上的书,继续品读。
不过,垂眸间,亦对林容那小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小小年纪行事冷静果决,甚至隐有些狠厉,好生教导一番,前途不可限量。
此后又过了几日,林朝之一家要回姑苏了,胤礽派船送他们。
贾林两家送至码头,男女分开叙过别话后,方招手瞧着那一家子站在船头,不断远去。
期间,吴熳隔着帷帽打量过林朝之,见他面无异色,又闻容哥儿说起他爹至今不知发生了何事,母子二人亦不打算告知他。
她不知此是不是好事儿,也不知林朝之是幸运还是不幸。
待这一家子走后,贾家在扬州的日子亦上了正轨。
公公贾敦已到雅崇书院讲学,胤礽依旧为江州之事忙碌,夫妻二人偶尔收到几位友人家的帖子,欣然赴宴,也下帖还过几席,与这些友人们相处日渐融洽。
眼见家中一切顺遂,胤礽思虑了几日,还是欲亲往江州一趟,便同她说了。
吴熳听了,想也不想,便要同去。
虽男人能对付那老蛙,可那数以千万计的普通青蛙若如那日一般扑来,男人亦难以对付,好歹她的身手非常人,许能帮上忙。
只男人拒了,只道,“此次我欲日夜兼程赶去,只求速战速决,路上颠簸又无暇休息,你若同行,受苦受累不必说,日常行事也不便,还是在家等我凯旋的好消息吧……”
说着,男人想是看出她的担心,又道,“再者,此行王先生也要去的,他亦想瞧瞧青蛙称神是个甚场景,我又点了三十护院好手,去到江州,又有巡抚人手相助,大奶奶不必为为夫担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男人必是心意已决,吴熳便也不强求,只好生给人打点行装,又嘱咐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药丸子多备着些,说不得有用,驱兽药也别忘了,省得被“青蛙大军”给围了。
胤礽闻言只笑,又算算这一程来去至少二十日,彻底将事情料理完且不知多久,因未远行,便有不舍。
遂将儿子交由奶娘婆子们带着,拉着妻子厮混胡闹了二三日,提前解了相思之情,方才出发。
待人走后,吴熳只日日在家陪婆母料理家事,没过几日,黛玉便带了丫鬟婆子们搬过府来了。
这回,有了在都中那几月的相处,又离家近,黛玉更是惬意自在了,大夫说身子也好了不少,小姑娘的唯一苦恼,便是同都中几位好友的书信往来不便宜了。
好在,婆母又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