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通行文书。”
王官儿恍然,他听说过,传闻那物如同钥匙与保护罩,可令鬼物在城池内自在通行,且如覆一层保护罩,不受龙气、官气、文气等各气压制、侵袭。
但他瞧那女鬼模样,她手上文书定不是都中城隍所授,那她从何处得来?
王官儿再问高人,高人却不再言语,转身回屋歇息去了。
王官儿摇摇头,亦回屋去,待天明后,他还要去贾家,告知那两位一声。
而女鬼余氏,生怕道士发现她的秘密,急急遁进府来,至了她与丈夫的院中,惶恐顿消,怒气却重生。
可推门入内,见夫君披衣倚在床柱上小憩等她,余氏近前,闻见些许酒味,知丈夫应酬一日且强撑等她,心下又一软。
只轻轻将人唤醒,依偎进人怀里,甜言蜜语许久,直至聂鹏云累极睡去。
她方想起那道士之言,疑心尚存,便在卧房中各处搜检起来,结果一无所获,余氏稍稍宽心,又至书房,亦如此。
此时,已面露笑颜,再次暗啐那道士胡说八道。
只查到家中近两月的送礼档子时,余氏的疑心又生,脸冷到了极致。
她协助婆母掌家,自然知晓聂府的人情往来,可这档子上从她丧后,便多了一“吴三老爷”。
无官无爵,与家中无亲戚关系,亦无利益往来,所送之礼虽不出挑,却同府中送与公公下属的一个例儿,这可不是她那吝啬婆母的行事风格。
余氏越想越是,只盯着档子上为作区分而注明的巷子名儿,不停忆着这吴家到底是何来历。
思来想去,这吴家,唯一特殊的便是那个陪侍过郡主、后坏了名声的吴大姑娘,而这吴氏,嫁的是贾家......
那紫气冲天、气运鼎盛到连鬼差也惧怕避开的贾家!
余氏眼中霎时黑气弥漫。
当日,她急病去了,眨眼的功夫,便有二鬼差来锁她,她回头,只见夫君伏在床边痛哭流涕,她心疼欲裂,想留下,求鬼差饶过她,可鬼差无情,仍是将她拖走了。
至聂府外,她便见三四个鬼魂被锁在同一条铁链上,而她亦被锁了上去,由鬼差带着前往下一地,继续索魂。
于是,她有幸见到了那座可怖的宅邸,稍稍靠近,便是鬼,亦有喘不上气儿之感,鬼魂中,有一老者好奇,便询问了鬼差,鬼差似兴致极佳,与他们言起那府里主人如何了不得,便是阴曹判官见了,也得礼让三分等等,她一一记在心中。
后去了地府,因她之一生无功无过,判官审得极快,须臾,便让她去排队投胎。
时索她的一鬼差悄然至了她身边,问她可愿趁等投胎的间隙,至阳间与她夫君团聚,余氏自是求之不得,连问鬼差要怎做她才能回去。
鬼差便向她索了十万金银纸钱。
余氏欣喜万分,若是真金白银,她真拿不出,但纸钱,她家中有的是。
先头她急病在床,婆母夫君早为她备下身后事,打算借此冲一冲,可惜……
但如今看来确是好事,其中金银纸钱最是不缺。
之后,鬼差给了她托梦机会,她便将此事告知了夫君,夫君亦如约为她烧来纸钱。
待她将金银交与那鬼差,真的换来了通行文书,她得以重返阳间,与夫君再续前缘。
这一夜,仿佛她的死只是梦一场,余氏喜极而泣地与夫君说着她那一路的见闻,其中,便有这贾家、贾琛。
夫君闻她言,亦极惊讶,言说以前便认识此人,只是不熟而已。
余氏遂建议他可往深处交往,盖因鬼差言说鬼得那人一点好处,便抵许多年修行,人与之相交,亦能增长自身气运,得之庇佑,总之,好处极多。
只她万万没想到,夫君听了她的嘱咐,便是想这般与贾家相交的!
同吴家结亲,与贾琛成为连襟?
余氏怒气冲顶,欲回去将聂鹏云叫起来,好生问个清楚,只鸡鸣在即,她必须回去了,只得明日再来。
次日夜间,她未按时去聂府,而去了那位“吴家三老爷”府上。
探得确实消息,余氏望着娇艳酣睡的少女,气急反笑,眼漫黑气。
聂鹏云真是好算计,看不上贾琛的堂连襟,竟要成为他的嫡亲连襟。
且她在少女的屋内见到了当年她与聂鹏云定亲后,聂鹏云送她的小玩意儿,东西虽不是同一件儿,可心思都没花,余氏还有些同情这花儿一般的少女。
后她重重甩下少女的床幔,全身弥漫着黑气去了聂府。
聂鹏云仍在等她,眼神深情又温柔,叫余氏一个鬼都觉得脊背发寒。
她原以为聂鹏云只是庸弱了些、没主见了些,但确实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夫君,他们成亲后,琴瑟和鸣,羡煞多少人。
可一切,都是假的吗?
她在昏黄的烛火下默默注视着聂鹏云,想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只她不言语,漆黑不同人的眼瞳吓到了聂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