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水师在,震慑了不少宵小,一路平安。
及行至沧州,水师校尉方与胤礽告辞,他们再往前,便有玩忽职守之嫌,若被人参一本可就得不偿失了。
胤礽知晓其中厉害,拱手目送他们离去。
往后路程更近都中,水匪水寇极少,船上如此多人,便有来犯者,也不足为惧。
又行了几日,船将至通州渡口,林雅茹夫妻已打点齐备行装,来与吴熳胤礽告辞。
因着通州距都中路近,夫妻二人也常进都,倒是没多少伤感之情。
胤礽请林雅茹替他们夫妇给舅母请安,林雅茹又托他们向姑姑姑父问好,互相嘱托一番,叙完话,互觉对方言语啰嗦多余,又是一阵戏笑。
笑毕,林雅茹拉着吴熳的手道,“有机会一定到家中来坐坐,认认地儿,也来瞧瞧我们越哥儿。”
吴熳应下,思及越哥儿,嘴角微扬,不由又想起梦中那个孩子……
临下船时,金家也来相送,林雅茹夫妇笑着与他们道了谢,便下了船。
待林家货物搬卸完,船又重新起航,行了一日,终至都中。
吴熳在男人搀扶下,登上岸口,瞧着眼前这人烟阜盛之景,只觉恍惚。
他们三月出发,再回都中已入七月,不知这几月时间里,婆母可安好。
尤庚娘亦然,离都已多年,瞧着这人声鼎沸的场景,定了半路的心,又起了些彷徨忐忑。
所幸贾家照顾妥当,分了他们乘坐的马车与装行李的骡车,又将箱笼包袱等一一安置好。
车夫问金家要到何地儿,金大用请人带他们先寻一处落脚的客栈,此是他们一家在路上商议好的。
尤家原在都中有宅子,不过,后来被庚娘的兄长卖出去了,如今,只先寻个住处过度,再赁房子,重启生计。
车夫了然,送了他们至一处客栈。
金家见掌柜见了他们乘坐的马车后,态度尤为客气,便知是因贾家之故,对贾琛更是感谢,又对船上的恶意揣测深感惭愧。
金家因如此住下,只尤庚娘隔着帷帽看了看唐氏,垂下眼,还是早作安排的好。
又说吴熳这头,王官儿说既有了徒弟,就同徒弟一起住,不麻烦府上了,遂带着高人同小幺去了。
而吴熳胤礽则领着一大行车马,往贾宅中来。
公婆早在上房等着,婆母见了他们,一手拉一个,眼圈发红上下打量着,才说瘦了,又问路上顺不顺等等,根本不容二人说话。
吴熳只觉心热,才想挑捡些有趣的说说,婆母又打发他们回去调息休整,晚上不必来定省了,有话明日再说。
她只无奈跟着胤礽,与二老行了礼,回了他们的院子。
院子里,除了春日花谢、夏日花开,似无大变化。
兆吉与周婆子各领了人在院子里候着他们,见了面,周婆子忙上来携住她,神情激动,唤道“姑娘回来了。”眼中无一丝生疏。
吴熳心中触动,微微笑了笑,拍着她的手问,“周婶子安好?”
周婆子瞧着姑娘眼中的生气,愣住一瞬,欣喜道,“好好,好着呢!”姑娘似不一样了。
夫妻二人进了屋,热水早已备好,只分开盥沐,去去乏。
再出来时,周婆子上前与吴熳绞头发,吴熳却因自助了一路,又有些不习惯了,只僵着脖子任她动作。
胤礽却不然,自去了外间,舒适仰躺,任小厮烘干动作,模样优雅享受。
吴熳对镜瞧了他一眼,眼中划过笑意,回眸时,却见周婆子一脸欣慰瞧着她。
周婆子不知姑娘姑爷在外遇上了些什么事,但她估摸定是好事儿,原姑娘对什么都不上心,冷冷清清的,如今不同了,眼里有了活气儿,与姑爷似也更恩爱了。
彼时,黑丫得了信儿,也从秦妈妈处告了假匆匆过来,进门先与大爷请安,又迫不及待进里间与姑娘请安。
吴熳仔细瞧她,身量高了也白了,再看请安的姿态,标准端庄。
看来,这半年同秦妈妈学得极好,只这眼睛里头的憨厚,还是未变。
她因打趣道,“如今可不是黑丫了,”又同周婆子说,“周婶子还得给另取个名儿才是。”
周婆子望着蜕变的孙女,自然也高兴,笑回道,“秦妈妈早说这名儿不合适了,就等着姑娘回来给取呢!”
吴熳闻言,却摇头拒绝,黑丫长辈犹在,轮不着她,只叫她们定好了往上报就是。
周婆子大半辈子良籍,自也没样样由主子做主的想法,只黑丫能知书达理,都是姑娘的恩德,这份情她记在心底,一定请姑娘赐一个。
吴熳始终不应,遂问了黑丫想叫什么,黑丫看了看周婆子眼色,才小声道,“……我想叫白荷,花瓣是白的、尖尖儿带点儿粉那种。”
吴熳一听,便知是何意,想是叫“黑丫”伤着小姑娘的爱美心了,如今变得如白荷一般,白中带粉,也想叫人知道知道。
当即允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