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半个时辰后,严妻持一两尺长断剑乃还,吴熳与王官儿都知道她做甚去了,面无异状,尤其王官儿这个以驱鬼为生之人。
严妻将断剑奉至吴熳身前,言说,“小妇家无丰资,无法报夫人救命之恩,只有此剑,偶然得之,观之应是古器,望夫人莫嫌弃。”
吴熳摇头不接,因解释道,“孩子遭此难,亦有我们将人逼急之故,你不迁怒,已是大德,怎可受你的礼。”
严妻坚持,见吴熳不收,又转向王官儿。
王官儿极为眼馋,此乃上古青铜器,虽漆绿生锈,但剑上寒气直冒,森然杀伐之势不减,已生灵气,是极好的法器。
但此剑与他所修之道不符,用不上手,收下于他来说不过藏品而已,无甚用,且救下这孩子,他没出半分力,受之有愧。
于是,便与严妻一起劝说大奶奶收下。
他自想着与大奶奶的法器之约,不知如此可算减去一件?
吴熳左右看看两人的殷切眼神,略想了想,使兆利又去取了一趟东西。
后将东西取出,置于严妻眼前,赫然是胡四姐的狐丹,“我用此物同你交换。”
见严妻想拒绝,吴熳直接道,“这狐丹虽未大成,无法助你成鬼仙,但收敛身上的厉鬼气息应是有用的,你也不想此次之事再发生吧。”
吴熳说着,眼睛望向榻上安睡的孩子。
厉鬼无法在白日里现身,而严家父母年迈,看不住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这才叫人钻了空子。
且这一晚据她留意,严妻将孩子交到王官儿手上后,无论多焦急心切都不曾靠近过,想也怕身上鬼气伤了孩子。
有了狐丹,严妻便能时刻陪在孩子身边,也就不会再有类似危险发生了。
严妻亦跟着吴熳看过去,一想起孩子气息微弱的模样,便心痛如绞,挣扎过后,眼神坚毅收下,还欲拜谢,又被吴熳止住,“公平交易,不必如此。”
严妻面露感激,将狐丹直接吞下,鬼气显见收拢。
室内众人皆觉温度上升,不再森冷,而严妻的面色也如常人一般,不再青紫可怖,令人惧怕。
她靠近孩子,孩子也不再被冻得打哆嗦,严妻欣喜,热泪盈眶,忙用袖子擦了,谢过吴熳王官儿后便要离去。
吴熳忙叫住她,“家中还有些熬粥好用的粳米,你稍待,带一些走吧。”给孩子养胃用,也算她的一点儿心意。
说着,兆利已叫护院去厨房搬了。
严妻知粳米名贵难买,自是又谢,王官儿见吴熳不自在,引了严妻说起别的,问起这剑从何得来,毕竟此剑古朴,严家家贫,不似能有此传承的人家。
只闻严妻答道,“先前有一水鬼持此剑来,欲吞噬小妇,小妇反制了他,他打斗中遗落此剑,也不敢回头捡,小妇就拾家去了。”
王官儿接过剑仔细端详,冥思苦想,也不知哪里的水鬼能有此际遇,须臾,方拍腿道,“是了,如州附近水域有一处极出名的古战场,时常有鬼出没,想水鬼从那处而来,不过打不过你一新丧厉鬼,应只是普通水鬼捡了水底的好东西......”
吴熳和严妻只见王官儿越看越入迷,说话声也渐变成喃喃自语,叫人听不清,遂也不再顾他,等护院将米扛来,严妻便带着孩子与米袋去了。
吴熳唤了几声入迷的王官儿,不见反应,便叫兆利给他送床薄被,也去休息了。
次日,官差果上门。
霍生死了,吃了一整包自个儿买回家的捕兽药,只其舌被人割去一半未好,脖子又被掐得青紫,有眼睛之人一看便知捕兽药是被人强喂进嘴里的。
而近日与之结怨的也就贾家一家。
因着贾家与知府是故交,贺夫人也着人打过招呼,官差倒不无礼,正常走访。
吴熳及家下亦不惧查,全程配合。
只未过半日,调查此案的太爷、官差午时皆困倦不已,做起了梦。
梦中,一小妇人向大小官吏陈情,将霍生所作所为一应托出,连自己的私.密之事亦未隐瞒,又言明她如何杀死霍生为子报仇之事。
众人惊醒,互对梦境,大为惊诧,忙照严妻所言四处查访,发现均属实情,众人亦对霍生极为鄙夷。
阳间人不管阴间事,霍生罪有应得,下了地狱有阎王小鬼处罚,严妻是鬼,衙门也抓不住,何况其是受害者,如此,此案便结。
消息传出,吴熳只叹息。
霍生上门来闹那日,她未大张旗鼓送他去衙门,便是为严妻的名声及孩子日后的成长环境着想,没想到,严妻本人却不那么在意,敢如此直言。
一时倒叫吴熳分不清谁才是开放的现代人。
胤礽在此事过去半月有余才归,见了那断剑,又闻那霍生之事在他未出发前已有苗头,妻子瞒下不说,一人便料理了,一时气恼,将人按在床上好好收拾了一夜。
后便不理人,食宿皆在书房,将如州的地形,各地人口土地、物价、粮食特产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