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雪月与受伤严重的小婢被异火阻了去路,又闻控火之人说“当她没脾气”之言。
周雪月冷笑,扬起下颔,一脸傲气道,“我敬贾公子一身贵气,多番礼待,又敬大奶奶满身功德,百般忍让,尔似也当我没脾气!”
当日衙署内,此女初见便出言讥讽她,后又对她的丫鬟出手,她礼让,先行赔礼道歉;
今日,她为报大仇,放下身段多次哀求,可除了得到冷漠相待,还有甚?那淫狐作恶多端,此女不除也罢,反倒三番两次对她出手,真当她的“圣仙”名头是虚的不成?
周雪月话音未落,吴熳只觉额头前方有东西朝她挥来,忙偏头一避,却也被扫中额角,霎时剧痛不已,差点儿疼呼出声。
此与她房事后,祛阴气最疼时的痛感有得一比,难怪当日叫护院疼得抱头打滚。
吴熳咬牙晃了晃脑袋,抬眼看去,见周雪月卸去伪装,一脸高高在上望着她,嘴角含笑嘲讽。
吴熳眸色漆黑,看不见起伏,随意将手中的古籍掷回房中,紧了紧手上的银刀。
眨眼间,异能覆遍全身,犹如一个火人,剧烈痛感散去,由疼痛引出的戾气却肆虐开来,霎那间,万千火箭矢密密麻麻朝周雪月疾驰而去。
周雪月早有防备,却也大惊,立刻结出一透明防护罩,将她主仆二人护在其中。
只这火矢始终与真箭不一样,真箭触到防护罩必会坠地,此火触到壁上,只一层层叠加功德之力,大力侵蚀着她的抵抗,叫她颇为吃力。
小婢见状,一心护主,也顾不上疼痛,扬手带起院中的一应物什,对着吴熳砸去,试图扰乱她的控制,好叫主子松口气,反手对付她。
可惜,她低估了吴熳的身手。
白色的里衣,散乱的青丝,飞速在乱舞的杂物中穿行,再加上那张苍白艳丽的脸,简直如索命的鬼魅一般,一尺尺朝她们主仆靠近。
周雪月方觉火力松弛一瞬,将她的攻击掺杂在杂物中,刁钻袭向吴熳。
不想,才十几息不注意,那女人已至了她们面前,冒着火光的银刃扎入屏障。
周雪月正笑此女自不量力,便见护罩碎了,嘴角瞬间僵住,只见那刀直朝她脖颈而来,周雪月惊慌,遁身闪到一丈外躲避。
小婢却反应不及,防护罩突然消失,火矢一簇簇扎在她身上,疼得她发出凄厉刺耳的叫声,惊起了整个庄子之人。
“大奶奶!”
吴熳闻兆利担忧的声音传来,随着便是院门推开的声音,连忙喝住他,“不许进来!且堵了门口,谁也不准进!”
否则,被抓了当人质,她不一定能护住。
这一分神,小婢已被周雪月夺了去,搂在怀里,仔细检查着伤口,见处处皮肉焦烂通红,气得直打战。
简直欺人太甚!
周雪月放弃抵御了,靠遁身闪避箭矢,全力朝吴熳凌厉攻击。
吴熳瞬觉周遭气流浮动剧烈,有时闪避不及,一被扫到,便会剧痛难忍,虽有异能可解,但身形摇晃的一瞬,又会被击中,循环往复,且不易寻找周雪月的位置。
遂也放弃用箭,只将火焰化作无数火鞭,在院中大肆抽击扫.荡。
周雪月带着小婢,被击中过不少次,脸上身上均有皮肉绽开,泛着火光,痛彻心扉,叫她偶尔也顾不上丢脸失阵势,痛呼出声。
且听那女人平淡阴冷的声音传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人?鬼?还是狐?”
周雪月又疼又气,应接不暇,连连喘气,眼含恨意。
“如今一看,皮肉能被我的火烧烂,肯定不是人。”吴熳语气平淡地述着挑衅之语,一壁闪避攻击,一壁持刀快速靠近周雪月。
周雪月气得面色通红,将小婢放到一旁,迎了上去,她不信自个儿修行十余年,比不过一个年纪不过双十的女子!
可惜,确实不如……
女子的功德之力太过精纯,完全不是她的修为,与近些年积攒的功德能比的,且女子身手诡异,招招冲着她的致命之处,即使被她击中,那能叫常人站立不能的痛楚,也似不存在一般。
来来往往间,周雪月偶与女子的眼神相对,只觉漆黑无底,满是暴虐的飓风,似能将人绞成碎片。
周雪月在无尽的恐惧与疼痛中,被击飞摔倒在地,鲜血汩汩,晕湿衣物,在夯实的地面流淌。
可女人还不打算放过她,提着滴血的银刀,一步步靠近,杀气弥漫。
这女人真想杀了她!
周雪月慌了、怕了,她不想再体验死亡绝望,但身体动弹不得,只能无力摇头,嘴里喃喃道,“不!你不能杀我,我有功德,我是受人供奉的狐仙......”
可女人没有任何迟疑,步步逼近。
“姑娘!”小婢亦在不远处瞧着这绝望的情景,恐惧呻.吟。
只忽的,晴空一霹雳,如山崩地裂,震得人心慌。
吴熳骤然清醒,戾气漫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