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出换衣属实麻烦。
胤礽将想法与吴熳一说,吴熳倒也不反对,只透过梳妆镜与他对视,问道,“家中丫鬟婆子有识字的吗我想让黑丫跟着学一学。”
胤礽一愣,倒是没想到她会有如此想法,毕竟这世道一向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许多大家姑娘都不识字,她竟想让个丫头读书识字。
吴熳也无奈,黑丫年纪小,放在现代正是该进学的时候,读书识字,一为黑丫好,二也是为了自己。
前文也絮叨过吴熳上辈子成绩不好,实非她不想好好学,而是学不好。
明明动手能力极强的人,别人手把手演示过的东西,她瞧一遍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但一看书本就打瞌睡,上学时,手臂大腿掐青了都止不住困意,吴熳一度怀疑这是一种病,不也有人阅读障碍不是
穿越重生后,这臭毛病也带来了。
吴漫是个才女,她房里那些书,吴熳看过,没两页就来了困意,幸好她有吴漫的记忆,那些知识已经刻在了脑子里,不用重复学习。
可以后日子里,虽不用看书,但账本总得看,她不想将来有一天,看账本都能睡着。
遂想将黑丫培养出来,给她念账本,她来核对就行,就像上辈子,公司专门配了一个给她念剧本的助理一样。
胤礽不知缘由,不过身边伺候之人能认字,办事确实便宜一些,只说,“送去秦妈妈身边调教一段时日就是了。”
周婆子在一旁听着主子安排,如轰雷掣电,家中原连小子都送不起去学堂识字,如今孙女竟能读书了。
连忙跪下给姑娘姑爷磕头,吴熳忙叫起人,劝慰了两句。
二人就到外间用饭去了。
饭桌上,胤礽是男子又习武,饭量自然大,他将碗递与猫儿舀第三碗饭时,才发现新婚妻子细嚼慢咽,目光不时瞟向他的碗筷碟子。
胤礽奇怪,他在宫中学的规矩,虽这辈子饭量大了些,但仪态依旧,为何至于如此奇怪看他
殊不知,吴熳这是羡慕渴望的眼神,她要是也这么能吃就好了。
胤礽被盯了一会,品过味儿来了,换了公箸,给她夹了一筷子鸡丝。
见人目露挣扎,情绪生动,又优雅珍惜将鸡丝吃下,而后面立着的婆子,面色着急,张了好几次嘴,终是没说什么。
直到饭后,胤礽方发现妻子一直站着不坐,偶尔按下自己的肚子,他方知,原是吃撑了。
吴熳被人瞧出来,也觉不好意思,目不斜视,自己掀了帘栊,到院中转圈消食去了。
胤礽见人出去,才噗嗤笑出声,屋里周婆子也跟着笑,解释道,“奶奶饭量小,又喜吃,大爷胃口好,奶奶今儿不知不觉跟着用了不少,日后还望大爷劝着些。”
胤礽打开窗屉,望着院中一圈一圈,若无其事转悠的妻子,笑应了一声。
那层冷冷的皮子下,怎如此有趣
待人回来,胤礽自收了笑脸,一本正经,仿佛方才笑话人的不是他,取出一张纸,递与吴熳,说起正经事儿。
吴熳只见纸张上写着四个官职名,用眼神问他,这是何意
“给岳父选一个。”胤礽解释道。
吴熳漠然,见这些官职都是外地的,知贾琛想将此人调离她的生活,可
“不用,离得太远,不可控。”若是吴父在外借着贾琛或宁国府的名头,惹了事儿,反倒连累贾琛,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不用费心为他筹谋。
胤礽嘴中回味着“不可控”三字,只觉精髓,但他做事,自然准备万全,“可控,调离都中更放心些。”
在都中,反而易被他得罪之人抓小辫子,或网罗罪名,让他受肘掣,不如到他选的这几地去。
这几地官员多是他能信任之人,吴父去了,也能控制住。
“且如无意外,岳父会在该地任官至致仕。”胤礽看着吴熳漆黑的眼眸,认真说道,如果吴父有本事靠自己考评升官,那就另当别论。
不过,从他多年在都察院挪不动的表现来看,怕是没这可能了。
既胤礽把握十足,吴熳也不纠结,吴家人能离开最好,否则三不两头上门,她也懒得应对。
“那岳母这边”胤礽问,他不知吴家内院情况,若钱氏不跟着一起上任,吴熳这边仍旧会有麻烦。
吴熳摇头,“多半会跟着去的。”
钱氏这个女人把“出嫁从夫”刻在了骨子里,儿女在丈夫面前都要退后一射之地。
她不阻挠吴父纳妾娶小,吴父自然不会为了另置家室不带她去,且吴父受用惯了钱氏处处周到的伺候,即使一时不去,吴父后续也会派人来接她。
只是攀上了贾琛这棵大树,吴家可能会提更多要求,比如未婚儿女继续攀附权贵等等,吴熳只道,“谋官之后,不要再答应吴家任何要求。”
吴漫的生恩,在她进宫,吴侍御趁机谋了不少利,而后又用她的婚事几作买卖时,就已经还清了。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