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回吧,收起你所有的心意,就当喂狗也好,总之,我奚白璋承受不起。”
说完,他转身就走。
尤冰倩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
过了许久,她似乎觉得脚站麻了,才一步一步踉跄转身离去。
而回廊处,奚白璋定定地站在那。良久,叹了口气。
出了裴府,婢女露秋问“小姐,现在回医馆吗”
尤冰倩没说话,兀自上了马车,过了会才吩咐“不去医馆了,回平福巷。”
露秋这才听出她情绪有些不对劲,张口想问,但清楚小姐向来有事只会憋心里,最后便也沉默地跟着上马车。
到了平福巷,马车停下来。
尤冰倩下马车后,见门口站着的人,神情怔了怔。
“陈将军,”她忙别过脸压了压眼角,然后问“陈将军怎么在这”
陈良焕仔细打量她面庞,说“我来向尤姑娘辞行。”
尤冰倩走过去,福了福“陈将军要离京了吗”
“嗯。”陈良焕点头“过不久我就要随军出征,此事虽未宣昭,但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
迟疑片刻,陈良焕问“尤姑娘哭过了为何”
尤冰倩不自在地笑了笑,此前在马车上眼睛酸涩,强忍着不掉眼泪,也不知为何这会儿被陈良焕一问竟是难以抑制起来。
她才擦过的眼角,不小心又湿润了些。
却强撑着摇头“没什么,有东西进眼睛了。”
她既不愿说,陈良焕也不好再问,“哦”了声。
尤冰倩道“陈将军还没说何事来不及。”
“是这样,”陈良焕道“我明日就要进军营,之后便会一直待到大军出发,兴许再无机会见尤姑娘”
他说完这句,目光紧紧盯着她,似乎盼她能说些什么。
可尤冰倩低头,只道“预祝陈将军旗开得胜。”
说完,她安静等了会。见陈良焕没再说什么,便福了福身“若陈将军没其他事”
“尤姑娘”陈良焕喊住她,犹豫了下,开口“我此来还有句话想说。”
“何话”
陈良焕紧张道“若我若我这次能活着回来,可否求娶你”
尤冰倩一愣,缓缓抬头看他。
少年将军立在墙垣下,大片大片雪花落在他头上、肩上,却浑然不觉。
他眸子纯净而炽烈,问她若活着回来可否求娶她。
莫名地,尤冰倩心头一酸。
她问“这次攻打金昌很凶险吗”
陈良焕道“金昌养精蓄锐多年,有备而来。”
“那陈将军有把握活着回来吗”
“不知。”
尤冰倩像是被他赤诚的眼睛吸了进去,感受到他激荡而隐忍的心情。
某种未知的、像珍惜的东西从深处滋生,令她些许慌张。
良久,她说“请陈将军务必活着回来。”
陈良焕呆了呆,一时没明白她这句话是何意。
“那那我能求娶尤姑娘吗”他又问了遍。
这回,尤冰倩只是笑了笑,然后提着裙摆进门了。
陈良焕望着她身影消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露秋抱着东西经过,噗呲笑起来“陈将军怎么听不明白我家小姐让你活着回来求娶呀。”
陈良焕一愣,继而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攻打金昌之事,朝廷并未宣昭,消息却不胫而走,朝堂内外都在谈论此事。
上午,沈栀栀带阮乌去了趟铺子,回来时就听见路人谈论。
个个气势高昂,信心十足。
原因无他,只因这次挂帅出征的是裴沅祯。
“七年前,裴大人能将金昌铁骑撵出大曌,七年后,照样能把金昌打得屁滚尿流。”
“裴大人挂帅的事确定了不是说裴大人要成亲了吗”
“成亲哪有打仗重要再说螭虎军一直驻扎在城外没回安州,想必裴大人早就准备打这一仗了。”
“有螭虎军在,不出半年,金昌必败。”
“这话说得有点早,朝廷的旨意还没下来。”
“我听说出征的旨意也快了,后日朝廷不是开朝吗兴许会有消息。”
关于攻打金昌,人人振奋,而沈栀栀听了却心情沉重。
她回到裴府,径直往墨韵堂而去。
书房里,裴沅祯还在跟几个官员议事,正巧也是议论此次出征金昌之事。
武将们的声音洪亮,说话也直接,沈栀栀站在廊下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书房里的声音方停歇。
官员们纷纷出门,有的瞧见她在廊下,颔首以示招呼。沈栀栀也福了福身,等他们都离开后,这才赶紧进书房。
裴沅祯阖眼靠在椅子上,听见动静,唇角勾起。
“回来了”
沈栀栀走过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