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1 / 2)

与前两日的风声鹤唳不同,今日的毓宁宫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箱箱稀奇珍宝流水似的进了库房,每个宫人都面带喜色,娘娘生辰阖宫上下都有赏赐。

至于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必定都是谣传,娘娘若是有事,又岂会如此大张旗鼓面见各宫来人。

沈榆随花榕在库房登记贺礼,一箱一箱奇珍异宝络绎不绝,除开各宫送来的寿礼,还有前朝命妇聊表的心意,纵然圣宠不显,德妃背后还有一个大家族,表面的功夫,也是在向其背后的周尚书示好。

“都察院左御史,紫檀四扇璃龙插屏一扇。”

宫人小心翼翼放下贺礼,另一批又抬着东西进来,整个库房赫然已经放不下。

沈榆干着登记的活,还得做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不就是德妃让自己来这的目的。

花榕指挥着宫人摆放位置,又来到她身边,瞥了眼册子上清秀的簪花小楷,目光意味深长“写的不错。”

沈榆立马停笔,“父亲每日教书,奴婢耳濡目染,会的也只有这个。”

望着眼前标志动人的女子,花榕随手从箱子里拿过一根银簪,“只要你听话,无论想要什么,娘娘都会给你,就不仅仅是一个塾师之女。”

沈榆低垂着眉眼没有出声,一根菱花双合长簪别进她发髻,跟前的人也随之走了出去。

这个库房已经放满,得开启第二个库房。

扫过满屋流光璀璨的奇珍异宝,沈榆轻轻合上册子,目不斜视的走出库房。

德妃无非就是想给她画大饼,任谁看见这些都会心驰神往,更何况是一个卑贱如泥饱受欺凌的粗使宫女,肯定会对德妃掏心掏肺任其驱使。

对于她而言,德妃只是一个跳板,但在自身能力不足之前,这个跳板也能替她遮风挡雨。

尊严是要靠自己挣的,而不是由人施舍给予。

机会只有一次,倘若失败,德妃必定不会将自己留在身边。

论如何快速吸引一个男人的注意,这的确是门学问。

在公司时她和各种合作方打过交道,有钱人第一眼看重的肯定是外貌,漂亮女人在哪里都不缺人喜欢,可想要长期占据一个男人的心,唯有攻心。

短时间内攻心不现实,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在几分钟内让对方注意自己,并且有多看一眼的欲望。

有钱有势的男人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大部分第一眼会被清纯类吸引,毕竟在这种欲望熏心的世界,单纯绝对是必杀技。

可喜好这种事也说不准,也有喜欢性感妖艳的类型,花榕告诉她,圣上喜欢江南女子,如今颇为受宠的绪昭容便是这个路子,平时走两步就脸红,娇娇弱弱让人看了就不适,宫中不少人都看不惯她。

沈榆觉得未必,绪昭容背后是苏州提督,大约与家世也有关系。

揣测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喜好不易,沈榆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两个字,其他的都不能轻易尝试。

白日的热闹褪去,不仅毓宁宫的人忐忑不安,六宫中人皆是如此,都在望着毓宁宫这边的动静。

戌时已过,清心殿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按理说早过了翻牌的时辰。

内殿晚风徐徐,德妃不喜香料,此时香炉上飘荡着一缕白烟,整个屋里充斥着甘松香,众所周知,皇上喜欢这味道。

“逆锋起笔,苍劲有力,想不到你一个女儿家能有这番胸怀。”

德妃拿起桌前的宣纸,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扫过上面的三个字,面色如常。

沈榆屈身低头,“娘娘抬爱,奴婢这点雕虫小技怎及得上您墨宝非凡,只不过时常跟着父亲耳濡目染临摹了几分。”

屋外的天漆黑如墨,内殿寂静无声,德妃睨了眼面前的女子,淡淡一笑,“本宫既然夸你,那你就担着。”

瞧了眼夜色,她懒懒的拂了拂鬓间,“夜已深,本宫也乏了,都退下吧。”

“是。”

伺候的人屈身行礼,连同花榕一起逐步退出内殿。

“皇上驾到”

静谧的夜响起太监尖利的嗓音,也让暗处无数双眼睛为之一震,消息立马悄悄摸摸送往其他宫,似乎都想知道这样的德妃,今日如何侍寝。

檐下高挂八角灯,朦胧灯光映亮外殿浩长的一行人,霎那间,里里外外宫人连忙屈身行礼,声音整齐划一,“奴婢叩见皇上。”

许是听见外头的动静,德妃面上一喜,随即收敛神色,提着裙摆稳步迎至殿外,为首的男子身着褐色玄纹蟒袍,身形高大挺拔,如墨的深瞳让人不敢直视。

“臣妾叩见皇上。”德妃屈身行礼,与之平日的慵懒强势不同,此时面上浮现几分娇羞。

三个月,她已经足足三个月未曾见过皇上。

可一想到什么,她心头犹如泼了盆凉水,指尖握住袖摆。

“今日政务繁多,本想与你用晚膳,不曾想耽搁至今。”

那只大手扶了她把,德妃顺势起身,声音柔和,“自然是国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