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没心思考自己怎么办。
白陆当机立断,应道“我赞成。”
郑西野点头,接着便又看向顾学超,说“顾班长,麻烦你开我那辆车,把古俊奇同志安全送回营区。”
“不行。”
顾学超拒绝“现在风雪这么大,你们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儿,万一遇上什么突发状况,应付不来。我就守在这里,和其他同志们一起。”
郑西野目光又落回白陆身上,说“白科长,你开车技术怎么样”
白陆说“我倒是开过山地,雪地很少。”
“我那辆车的轮胎是特种雪地胎,专门在高原上开的,不会打滑。”郑西野平静地说,“你车速慢一点,照着地图原路返回,问题应该不大。”
话都说到这份上,白陆便有些不好再推辞。
事实上,所有人都清楚,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转运伤员反而是件轻松差事。这会儿风如利箭,雪似寒刀,谁也不知道原地待命的过程里会发生什么。
似乎只剩下等救援这一条路。
可这样的极端天气,从此地往返营区,起码还要近九个小时,车子出故障,车内空调坚持不了多久,人如果真在冰天雪地里待上九个钟头,就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白陆实在不愿意将其余队员留在原地,心里思索着,又将目光看向身旁,在场唯一一位女孩子。
正要开口,郑西野的声音已先一步响起。他说“许芳菲同志,你跟白科长一起走。”
“我又没受伤。”
许芳菲态度平静而坚决。她和郑西野对视几秒,见他眸光深沉复杂,却也没有再强迫她离开,便将视线转向白陆,很淡地笑了下,说“白哥,你先带古俊奇走吧,记得多备一些氧气袋。”
白陆内心天人交战,终是点了点头。
最后,白陆和古俊奇坐着雪地越野车走了。
郑西野说“许芳菲同志,你这里是不是有一台通讯台”
许芳菲“是。”
“给狼牙营地的坐标发送支援信号。”郑西野的面容极其冷静,“那边离这儿只有十来公里,过来支援,会很快。”
许芳菲连忙拿出通讯电台,指尖飞快操作,试着进行连接。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第十次失败后,许芳菲意识到这里极大可能是信号盲区,面色流露出一丝失望和沮丧。她抬眸望向郑西野,缓慢摇了摇头。
郑西野阖上眸子,指尖发狠掐了下眉心。
“白哥他们把车开回营区,再回来救援我们,这路上起码得个钟头。”秦宇哭丧着脸,唉声叹气,“这么冷的天,车上暖气马上也要没了,咱们几个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郑西野和许芳菲没说话。
顾学超向秦宇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回想起自己才刚一岁半的小女儿,秦宇的心情变得有些焦躁,他抱着氧气袋,继续碎碎念“我闺女才刚学会叫爸爸,我还打算后年和我媳妇生二胎,这下可好,我马上就要被直升机盘旋致敬、空谷鸣枪致哀了说起来,云城的烈士陵园好像没多少空位了,咱们四个这么有缘,也不知道到了地下能不能接着当邻居”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饶是几人里脾气最好的许芳菲,也有点受不了了。她瞪了秦宇一眼,沉声提醒“秦宇同志,请你淡定一点,别唠叨了。你是个男人,更是个军人。”
秦宇拿手打了下自己嘴巴,连连说“对不住对不住,我每次一紧张就喜欢说话。我打嘴,打嘴”
“够了。”
蓦的,一道清冷嗓音打断他们。
许芳菲一怔,秦宇也一怔。连带顾学超在内,三个人齐刷刷抬眸,望向副驾驶室那侧的高大男人。
郑西野的脸色极其平定,冷静。他命令道“最后十公里,我们四个走过去。除了氧气袋和通讯台,其余行李和物品,一律不准带。”
其余三人便纷纷正色,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风凛冽犀利,将雪和沙尘吹得犹如醉酒天仙在空中狂舞。铺天盖地的雪中沙尘中,四个人队伍呈纵队,顶风冒雪地前进。
郑西野背着通讯电台,走在最前面开路,一面扛住最强的那波风潮,削弱风雪的攻势,一面警惕地侦查天气变化及四周情况。
紧随其后的,是许芳菲,和背着氧气袋背包的秦宇。
而熟悉昆仑地形的戍边战士顾学超,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观察队伍,确保没有人掉队。
秦宇高反严重,在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徒步上山,于他而言犹如钝刀子割喉。
他难受得很,强撑了会儿有点头晕,便心想古俊奇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挂了,自己再有个好歹,技术小组就只剩下白陆和一个实习学员小姑娘,肯定是不能完成任务了。
那咋整
还是吸点儿氧算了。
忖度着,秦宇大力哈喘了几口,边继续往前走,边取下背包,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