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牧野纯平,荒泷一斗还是没能看清无惨全部管鞭的动作。
那几根长在腿上的管鞭似乎要更快一些,被专门拿来对付他。
所以他也被抽飞了。
这短短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快忘记自己被无惨那些数不清的鞭子抽飞几次了
被抽飞还算好的,要命的是毒血。
看着富冈茑子,荒泷一斗的目光微沉。
茑子已经被注入了鬼血,不清楚还能撑多久。
他们要赢。
其实从刚才起,他的耳边就一直响着不知道是谁和谁的心跳声。
那心跳有力,充满着朝气。
但是现在,他耳边传来的心音越来越快,连带着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快。
最开始是呼吸,然后是心跳,最后是血液。
他觉得有烈马在他的血管里奔涌,唤醒着每一寸的肌肤、血肉。
但他握刀的手却越来越有力。
然后他看到了富冈茑子脸上的斑纹,他突然就明白了。
斑纹在传染,在燃烧,以所有人的生命为代价。
他脸上的鬼纹已经足够明显的了,现在他伸手去摸那些红色的纹路,只觉得一片滚烫。
这个时候也不必多说什么了,鬼杀队的剑士和荒泷派的鬼们齐齐上阵,把无惨围在中间。
他们要让无惨死在这里。
鬼舞辻无惨的心情糟糕透了。
自从来到鬼杀队总部之后,他的行动就没顺利过。
现在这些剑士和鬼都来围攻他,而他自己的身体却出了问题,没办法一下子把这些烦人的小虫子杀光。
管鞭和刺鞭挥舞的速度有所滞涩,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珠世的成果。
那个该死的女人最爱捣鼓这些。
分出一丝心神来,他又想抓出观月榛名的意识来问话,却发现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到对方
他快要气疯了。
就像起了火,他的身体在烧。
这样的燃烧已经让他感到了恐惧,他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力在消逝,他想抓住但手里就像抓了一把沙。
当那些向他挥来的刀刃彻底变成红色,那些该死的鬼杀队剑士和无耻的鬼的攻击离他越来越近。
他不可避免的感到了一阵恐慌。
这不公平
他在心里大叫。
从千年前就是如此,为什么出生时不给他一具健康的身体,为什么变成鬼之后又要让他害怕阳光。
为什么要让继国缘一出生
为什么让他看见青色彼岸花之后又不让他得到它
这不公平
毒素又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他有一半的管鞭顿时停止了动作。
下一秒,他的头颅被一柄流星锤砸的粉碎。
头颅在瞬间复原,但又在下一刻,被带着水流的刀刃枭首
。
再然后,
他的眼帘中映出一把赤红色的刀来。
身上不断地被赫刀斩出伤势又不断的复原。
那灼伤的疼痛让他想起太阳,
想起继国缘一炽热的刀锋。
五个大脑都在疯狂叫嚣,七个心脏不停的修补着身上的伤势。
他的眼里浮现出浓厚的怨毒。
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吃下青色彼岸花,覆灭鬼杀队,成为白天和黑夜的帝王。
这些人该死在这里,成为他的垫脚石,连墓碑都不配留下。
在某一刻,他看着那些向他袭来的赤红色的刀锋,大吼出一个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名字。
“继国缘一”
随后,以他为中心,爆发出一阵白光。
而在这一刻,离他最近的是粉发的少年。
锖兔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一个鸡蛋,就在刚才,有人握住了这枚鸡蛋,随后,狠狠的摇晃。
头晕,恶心,想吐。
脑袋发出嗡响,像是装满了夏日里迷路的蝉鸣。
眼睛里全是血,他看不清东西。
他动不了。
周围没有声音,原本闹哄哄的战场现在变得静悄悄的,他判断不了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他只记得自己握着刀,然后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肌肉在痉挛,在发痛,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感受不到自己握刀的手。
他大概是要死了。
对剑士来说,没法握刀,那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富冈茑子的声音。
“锖兔,咳”
“你这个家伙冲那么前面干什么”
富冈茑子的声音很微弱,每个字都泛着血沫,对她来说似乎始终莫大的负担。
锖兔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现在似乎被自己的师父抱在怀里。
“我没有什么好留给你的了,我的刀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