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一次认可了自己那些混蛋先祖的话。
恢复混乱的街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这几天夏油杰都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昏睡不醒,所以相关事由都由岩崎真一来接手。
等所有事情安定下来,已经是几个月后了。
安定下来之后,铜雀庙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办一场不知道迟到多久的葬礼。
夏油杰看着棺材里道成住持的尸身,面色复杂。
“是不是很惊讶”
灵体透明的道成站在他旁边,脸上终于撇去了困倦,只剩下满脸的平静。
“是很惊讶。”
平静的盖上了棺材,夏油杰转身看着自己的老师。
“先代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在想。”
“为什么你不在里面。”
道成住持笑了。
“你长大了。”
就像他之前
老是跟夏油杰说,有什么不懂的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因为他自己也是那么过来的。
道成原本以为他有很多的话要讲,但真的站在夏油杰面前,他发现其实可以不用讲那么多话。
夏油杰长的很快,已经能够把自己照顾好。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羂索到底为什么那么恨你”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夏油杰很久了。
他得到了道成云淡风轻的回答。
“他夺了我老师的身体,被我从背后捅了一剑。”
如果他当时捅的是脑袋,大概也没有现在这些麻烦事了。
晦气。
当时终究还是太年轻。
不过道成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没有继续往下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开口的是道成。
“我要走了。”
事到如今,他终于可以一脸轻松的说出这句话。
“铜雀庙的事,不想管的话就交给真一吧。”
“干什么都不要太认真,多累。”
道成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没有什么话要讲了,但是真的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话从未那么多过。
随后他发现,他的话都可以总结成一句。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铜雀庙是夏油杰的过去,但是却不一定要是未来。
听到这句话,夏油杰看着他的老师,笑了。
道成回以他温和的注视。
随后一阵风吹来,那个透明的灵体就那么突然的散了。
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最后就只剩下夏油杰一个人站在原地,站在那具棺材旁。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假装自己并不悲伤。
地下室停满了棺材,这些棺材里装的是那支古怪的请神的队伍。
置办这些棺材的是岩崎真一。
夏油杰在棺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在两队面前割开自己咽喉的疯女人。
那个女人的脖颈被缝好了,脸上的油彩都被洗掉,露出姣好的面容来。
“你认识她吗”
他转头去问伫立在一旁的岩崎真一。
“她是我师姐。”
夏油杰不说话了。
看着地下室密密麻麻的棺材,两个人都陷入了无边的沉默里。
羂索这些年到底造了多少的孽。
这些人肯定都是不愿意的,所以在踏入铜雀庙的前一刻,在完成请神仪式的前一瞬,才会选择了自尽。
他们获得了一场惨烈的胜利,但是在这场战争里,没有赢家。
岩崎真一和夏油杰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火葬最佳。
说实话夏油杰决定给自己立个遗嘱,他死之后一定要火葬。
羂索的下落没有人清楚,谁知道未来又会是怎样。
他可不想哪一天醒过来,发现自己脑门上多了一条线,菜菜子美美子和惠拿着剑站在他对面。
那样未免太过惊喜。
处理完一众前辈的后事,夏油杰和岩崎真一愉快的谈了谈,达成了共识。
而另一边,五条悟见到了自家的先祖。
“六眼传了几代了”
“到我这里,已经是第10代了。”
五条悟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位五条家的老祖宗。
和他对六眼的印象不大一样,五条真留着一头长发,眉眼间透露的也不是嚣张与狂傲,是陌生的温和,手上还拿着折扇。
像话本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十代啊”
在五条悟的凝视中,自家的老祖宗低下了头,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
虽说对方一副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样子,但是五条悟不管这个,他现在有满腹的疑问和思考,就比如说
“铜雀庙那本书,和你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