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宿傩,魈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变成了平和。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五条真给他写的信。
宿傩一直站在河边,但是没有过河。
没过河的宿傩可以是他的友人,过了河的宿傩只是妖魔。
只是邪祟。
和他过往杀过的妖魔并没有什么不同。
几个呼吸间门,他手中的和璞鸢就已经和宿傩碰撞了数个回合。
兵器相交,溅起无数的火花,他们从天空打到陆地,又再从陆地打到天空。
越是交手,魈感觉自己身体越是轻快。
战斗的本能在被一点一点的唤醒,这一次没有诅咒拖后腿,也没有人质需要顾虑。
他和宿傩越打越凶,越打越狠,他削掉了宿傩的一只手,宿傩扎透了他的一只翅膀,到后面他们身上全是血,分不清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鲜血在空中肆意的挥洒,就像是盛放的狂花,从天上落到地上,落了一地的花瓣。
“热身该结束了吧”
在又一次对撞分开之后,宿傩朝他笑了笑。
魈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收起了自己身后之前一直无法收起的翅膀。
这对翅膀在之前的战斗中有些碍事,随着他对他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强,在此刻终于退场。
他很清楚,之前的交手只是试探。
不过借着刚才的试探,他对宿傩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
很强,是必须要全力以赴的对手。
不过没关系。
他身上的诅咒已经和他融为一体,或者说,他正在变成诅咒。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不过在死前,他一定会把面前的这个家伙拖到地狱去。
“一击定胜负,如何”
对面的两面宿傩朝他发出了邀请。
魈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于是在两个呼吸之后,他们动了。
宿傩哈哈大笑着,两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相对,无名指和和小指弯曲相抵;与之相对的,时隔五年,魈又一次带上了他的面具。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靖妖傩舞
暗绿色的潮水自宿傩脚下开始蔓延,锈绿色潮水一起出现的还有大量牛羊的尸骨,还有数座伏魔龛从他的身后升起,伏魔龛的倒影倒映在水里,水里浸泡着牛羊的尸骨,倒映出一片红色的天空。
天空被染红了,不是血红,是橘红。
锈绿色的湖水倒映着橘红色的天空,牛羊的尸骨垒在水中,被湖水染上了一层薄绿,朱红色的伏魔龛矗立在不远处。
宿傩的脱掉了上衣,露出四只手来,手持具尸铁钩和降魔杵,黑色的花纹流淌在他身上,微微泛着红芒。
这让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圣人,而非妖魔。
另一边的
魈也带上了面具,
带上面具的瞬间门,
冲天的怨气和诅咒自他身上爆发,环绕在他周围,诉说着永远消散不了的怨气与怒意。
他的力量逐渐由翠绿变成墨绿,随后变成更深的绿色,几乎要与黑色融为一体。
狰狞的傩面戴在他脸上,让他多了几分可怖,几分凌厉。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妖鬼,而非仙人。
“迦楼罗啊,你的琉璃心呢”
决战的前一秒,宿傩突然朝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随后,这句话就消弭在招式碰撞带来的声响之中。
仙人和妖魔碰撞在一起,圣人和妖鬼碰撞在一起。
没有人会知道谁输谁赢。
另一边,夏油杰和羂索也没有闲着。
看着夏油杰指着自己的剑刃,羂索笑了。
“你这是弑师。”
“关你屁事。”
“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聊的。”
看来是谈不拢了。
羂索朝着夏油杰笑了笑,让夏油杰想要原地干呕。
“你看,你果然还是太年轻。”
“不像你,黄土都已经没过顶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到这里,羂索也懒得再多说一句。
所以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动起来。
“奏礼乐”
杂乱的音符从那支怪异的队伍里瓢出来,组成一支听起来诡异又欢快的曲调。
听着对面传来的魔音,夏油杰皱了皱眉,随后也抬起手示意起身后的队伍。
“奏礼乐”
庄严肃穆的曲调从他的身后传出,和对面的曲调撞在一起,显得格外吵闹。
在一片吵闹声中,羂索又开口了。
“你应该知道你这是在送他去死对吧。”
“注意你的措辞,是送真君回他原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