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的”

肖冷点点头，接过张立平接过来的剪刀，划开蓝色塑料布，又翻动尸体，将塑料布撕扯开。

他的动作毫无顾忌，好像面前不是一具可能已经高度腐败的尸体，只是一个普通快递。

在塑料布完全被扯掉之后，叶汐看清尸体的情况，头皮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发麻。

怪不得尸体没有味道，“他”作为一个专业医生，果然对尸体做过特殊处理。

尸体外包裹了一层很厚的透明胶质，完全晾干后结成了密不透风的硬壳，就像一个巨大的琥珀。

里面的尸体也不同寻常，应该是用什么方法进行了脱水，因此成了一具干尸，干干瘦瘦地被封存在这个“琥珀”里，没有腐烂，也没有异味。

叶汐和王心冉看着吕瑶凹陷的两颊和眼眶，一时说不清这种感觉是比看到腐尸好一点，还是比腐尸更吓人。

“所以，你猜对了。”肖冷噙笑转过脸，看着她，“但周如月呢”

叶汐抿唇“你们有梦到过周如月的生日宴吗”

杨歌首先点头“梦到过。”

他们停止饮用特制饮品的时间比叶汐晚一天，梦境进度也比叶汐慢一夜。所以生日宴的梦叶汐是前天梦到的，其他人昨晚才刚梦到。

“那些生日礼物。”叶汐回忆着说，“我想找那些生日礼物。”

任宁宁锁眉“人都死了，你觉得生日礼物还会在房间里”

“她说得对。”肖冷抿唇，“生日礼物只要是真的送给了周如月，就必然在房间里。”

透露这个线索的细节太多了。这些隔间里的每一件物品，几乎都在强调这一点。

在他们每个人的隔间里，都有很多旧衣服、旧化妆品，虽然从现在的状况看死者只有吕瑶和周如月两个，那些东西虽然陈旧但并不意味是其他死者留下的，却足以证明这些他们的生活物资很匮乏，什么都舍不得扔。

那么周如月在生日时拿到的那些很像样的礼物，对其他人来说就更珍贵，他们势必不会主动将那些东西丢弃。

至于“小明”本人，叶汐认为他也不太有心情过来收拾这些隔间。

从地上地下的布局来看，他对这些隔间里的东西并不在意。当他需要性奴“侍寝”的时候，会让他们上楼，给他们名牌化妆品和舒适的床铺。那么地下室的这些小房间里有什么，对他来说应该都不太重要。

只要别像吕瑶一样搞到可以联系外界的物品，他对其他都不在意才符合人设。

大家便离开了苏然的房间，准备去找梦里见过的那些东西。但第一个爬梯子上去的杨歌才刚站稳，就被瑟瑟发抖的苏然拽住“找找到了，是吗”

“嗯”杨歌看着她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苏然紧紧抿着嘴唇，但双唇还是颤抖不止，强撑了几秒，她“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一头栽进田雯雯怀里。

尸体找到了，意味着她跟这具尸体同处一室了好几天

苏然觉得自己看过的恐怖片加起来都没这么恐怖。

“别怕别怕”杨歌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安慰她说，“这是怪谈，都是祂构建的副本，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完全不敢告诉苏然，他们挖到尸体的那个位置，正正好是苏然床底下。

“带她上楼休息吧”杨歌边说边疯狂给黄静她们递眼色，几个不参与挖掘的人立即护着苏然离开，杨歌又叮嘱有心理学知识的阮秋涵好好开导苏然。等她们走远，地下室安静了不少，大家缓了口气，开始新一轮搜索。

最终，叶汐在李小初那屋的柜子里找到了曾出现在周如月生日礼物中的那件裙子。

浅咖啡色的裙子看起来依旧很新，柔软的材质和衣柜里成堆的劣质衣物格格不入。

她把裙子递给队友们看，王心冉拉开抽屉仔细翻找，从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那盒面霜。

面霜其实已经用完了，只剩一个空瓶。但或许是因为这是个昂贵到值得纪念的礼物，空瓶被很好地保留了下来，妥善收在了柜子最深处，哪怕后来房间换了主人，新主人也没舍得扔掉它。

最后，他们甚至找到了那盒进口零食，是一盒每片都有独立包装的夹心饼干。

不同于面霜被用了个干净，这盒夹心饼干反倒剩了一块，留在盒子里。其余的包装纸也同样都留着，而且每一个都是被整齐剪开的，尽量保留了纸袋的完整，小心地叠放在饼干盒中。

叶汐看着这些，想象着周如月对这盒饼干的珍视。

这盒饼干对她来说应该很难得，所以她每一块都吃得很小心，不仅要认真回味，而且连包装纸都舍不得丢。

她或许也拿这盒饼干向同伴炫耀过，引得大家纷纷羡慕，也生出嫉妒与恨。

最后剩下的那块，她大概拿出来过很多次，但总是舍不得吃，最终决定留下作为收藏。

直到她“失宠”、丧命。

可她忘了，她原本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她原本也有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