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待会还要去和老师吃饭, 周凛月也没有久待,上楼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门。
秦昼穿戴整齐等在楼下,见她下来, 起身说“我送你。”
周凛月摇摇头“不用, 我打车去就行, 很近的。”
吃饭的地方和他公司在完全相反的地方, 如果送完她再去公司的话,那就得浪费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周凛月不能十分明确的理解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的涵义。
但她想, 这句话放在秦昼身上,应该就容易理解。
秦昼半晌不语, 目光停在她身上, 眼神倒是平静。
好,很好。
刚递给她的刀, 倒是没一次留情, 全往他身上捅了。
他给出最后让步“至少让我送你出去。”
与昂贵房价成正比的,是管控严格的安保。
外来车辆是进不来的, 入夜之后这里一片静谧。
白天也少有声响, 入秋之后, 更是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几声。
周凛月曾经提过一嘴, 是在和阿姨闲聊的时候说起的,这里的秋冬太过安静, 她有时半夜醒来都不敢起床去洗手间。
后来家里就养了好几只鹦鹉。
秦昼请了专人来照料,一名退休的饲养员,还有一位鸟类学博士。
周凛月最喜欢那只白色的玄凤鹦鹉。
它会说一些简单的句子, 学习能力也很强,有时周凛月某句话说得多了,它也能学了去。
每天早上她都能听见它在外面不停的说早安。
像个碎嘴的老太太。
周凛月打开窗户, 看见它踩在笼边,低头冲它挥翅膀。
小尖喙一闭一合,与她说早安。
此时也已入秋,周凛月拉开车门就要进去,又听见那只鸟在和她说早安。
耳边清闲了些日子,因为前段时间它病了,被兽医带去照看了一个月,现在才送回来。
她关上车门前,听见它又加了个前缀称呼。
“老婆,早安。”
“小月亮,早安。”
秦昼拍了拍方向盘,那鸟就被突然响起的喇叭声给吓到,缩回了笼子里。
周凛月还觉得有趣“它是不是听到了你讲话”
秦昼将车开出院子,笑意轻浮,问她“我什么时候喊过你老婆”
周凛月下意识回想,直到这个称呼匹配到相应的画面时,她才红着脸缩回椅背中。
老老实实的不再说话。
她提前在手机上约了车,这会已经到了。
那辆阿斯顿马丁停在门口,周凛月拎着包,推开车门下去。
自动换行到另一辆白色大众上去。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了眼那辆还停在原处没有开走的豪车。
车主半降了车窗,目光始终落放在低头系安全带的女人身上。
车主再看周凛月时,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倒也没多说什么,确认过手机尾号之后,就将车开去了目的地。
吃饭的地点在一家中餐馆,环境清幽,也安静。
今天是老师回国的第三天,前两天都在家中倒时差和休养。
前些年她举家移民去了国外,在那边待了一段时间后,可能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想要落叶归根。
所以还是决定回到国内安享晚年。
有些日子没见了,老师一看到周凛月,脸上笑意是掩不住的慈爱。
她伸出那双苍老的手,在她脸上摸了又摸,感慨道“成大姑娘了。”
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老师身体不好,早些年中风,一直卧病在床。
最近才恢复了些,虽然仍旧行动不便。
她移民出国后得知周凛月的消息,还是看的新闻转播。
报道里还原了当时车祸发生的全部景象。
她看着那些照片就深感呼吸的不顺畅。
作为一个舞蹈家,她再清楚不过双腿对于一个舞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当时就给周凛月的父母拨回了电话,一整个晚上都无人接听,还是在后半夜,天将亮未亮的时候。
电话被接通,女人的声音嘶哑低沉,她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声“哪位。”
老师急切的询问“凛月妈妈,我今天看了新闻,凛月现在状况怎么样,她还好吗”
电话那端沉默一瞬,然后才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个挨千刀的,他连续撞了我家凛月两次两次啊他不是人,他不是人我家凛月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还在icu里躺着一晚上病危通知书就下了十几次。她身上全是血,医生给她剪衣服的时候都哭了。”
她哭到喘不上气,握拳拼命捶打自己的胸口,“我们凛月还这么小,她为什么要受这个罪。”
老师后来的状况也不是很好,再次和周凛月取得联系的时候,她已经在美国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