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届时如何应对,二人给刘表都了一套备选的方案。
刘表当即拍板,让人送交回信给董卓。
荆州之地多平顺,南阳更是水网纵横之地,行路快得很。
董卓在信中已提到,负责此番来援的张济已经抵达了司隶与荆州交界的武关所在,得到刘表的准允才会入境。
故而当刘表的信使快马加鞭而行,抵达武关,再到张济所率领的骑兵入境来到襄阳城下的时候,距离刘表和部从商定是否合作,也只是过去了短短七日而已。
刘表看着面前这位风尘仆仆的凉州武将。
张济此人比起他曾有过几面之缘的董卓,实在能称得上是儒将,这一个照面之间给刘表的印象分倒是不低。
更让刘表觉得欣喜的是,张济如同董卓在信中所说的那样,诚然是战意正炽的样子。
他也当即按照约定,令麾下中郎将黄忠及其所率部从与张济合军,屯兵于汉水之畔的蓝口聚。
又令江夏黄祖转道竞陵,应对孙坚可能的北上之举。
而对这一番人事调动,因长江之隔,孙坚一无所知。
此时经由长江江面上吹来的秋风里,已经有了几分寒意。
他披衣自军营而出,朝着外头望去。
因他驻兵之地正在洞庭湖畔,故而他抬眼所见,便是一片烟波浩渺的湖光景象,被笼罩在一层冷淡的月色之中。
军营之中也已入夜休息了无声息,只有营寨周遭树立着的火把还在发出烧灼中的声响,越发显得夜色清冷。
他抬手止住了喊了声“将军”、意图跟上来的巡营人手,只带上了几名亲卫便沿着湖边策马行去。
等到行抵大江边上,他才止住了奔马之势,望向了大江对面的云梦泽方向。
想到即将带着秋收后满仓的军粮,和刘表这个与董卓沆瀣一气的汉贼一战,孙坚心中战意沸腾。
乔琰那头先发起的凉州之战和此战中取得的战果,丝毫未让孙坚觉得自己是不如一个年轻人,反而让这江东猛虎越发明确了自己的决心
他要尽快拿下刘表
想想中平四年的荆州宗贼之乱还是由他攻破的,却让刘表这一介儒生摘下了荆州牧的位置,孙坚更不免在心中有一番誓杀此贼的不甘。
越发助长了他这一想法的,是与他同在长沙募兵的朱儁,已经表现出了英雄末年之景象。
想到昔年会战于长社,朱儁弃马步战之时英姿勃发的模样,孙坚也不由在心中唏嘘叹惋。
他沉浸在思绪之中,却忽而听到了一阵长枪挥舞发出的破空之声。
这烈烈之声让他下意识地从情绪里抽离,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他的视线中,月色之中的江畔,正有一少年郎在甩枪苦练,也便成了那声音的来源。
虽还未看清对方的面容,但单是看到对方挥出的枪劲和转出的枪花,便足以让孙坚确定,此人不是他那长子孙策又是谁
他当即朝着孙策所在的方向迈步过去,朗声问道“伯符,何故夜不成寐”
这身形矫健的少年闻声后一把收住了长枪的势头,手中一转将其拄在了地上,朝着孙坚这头看来,同样高声回道“父亲自己也夜不成寐,何故问我”
孙坚三两步上前,一把拍在了他的肩头,“我操持军营大小事务,忙到此时罢了,哪里是什么睡不着。”
对孙坚的死鸭子嘴硬行为,孙策撇了撇嘴,懒得做出反驳,干脆回道“那父亲让我多担着些不就是了。”
孙坚笑道“少耍嘴皮子,先回答我前面的问题。”
他本还以为孙策会说,是因为在先前洛阳之战的时候被乔琰那特殊的双截枪给扫了一记,自觉在枪法上的本事尤有不足,这才在此演练,却没想到孙策说的是“父亲,我在想,我们为何非要直接跟那刘表开战”
孙坚眉头一竖“你怕了”
“谁怕了”孙策想都不想地回道。“我是觉得,若是我们直接顺江而下,直走庐江,自舒县南方应援,击退袁术,吞掉他的部从,再带上此时身在舒县的公瑾以及陆太守,回头给刘表一个迎头痛击,说不得要比现在打起来更快。还能让父亲麾下的好儿郎们损伤更少。”
孙策完全继承了孙坚的善战好战之脾性,哪里有可能会怕刘表。
这少年目光中的好胜之心,哪怕是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
他甚至有一瞬间将手中的长枪给握得更牢了些,在指节间透露出的力量发劲,俨然一派猛虎将啸于山林的姿态。
孙坚一面为这个儿子在此时的眼力判断和胆魄而觉骄傲,一面又只能在此时斥道“瞎说什么浑话”
“我知道父亲什么意思。”孙策抬手告罪道“父亲的破虏将军乃是出自邺城朝廷的册封,袁术那厮的车骑将军也是那边来的,您若是因为救援庐江而和袁术闹翻,是不忠朝廷之举。起码您如今还需要这个破虏将军和长沙太守的名号,所以不能妄动。”
他叹了口气,“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