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又是何种感觉光是这一点,这趟行动就已不亏了。”
听贾诩这么说,阎行不由陷入了沉思。
因麴演开城投敌的速度太快,导致响应了他行动的相当一部分人,根本没有任何处境艰难之时,直接就完成了这个转换阵营的过程。
城是破了,人是降了,他们对并州军的武力震慑也有那么几分感知,却还少了对乔琰的尊敬。
从短期来看,平定韩遂之乱的这整场战斗中,只有在葵园峡的交锋有人员损失,对于人口数量本不算太充裕的并州来说,是件好事。
但从长远来看,这种威严的不足,势必会埋下隐患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让他们从生死之间走过一轮又得到开释的过程,去填补这份亏空。
阎行在表面上的降而后叛,正好起到了这个发作的由头。
在乔琰对这些人的“各司其职”安排之前,其实有过一个调兵遣将,意图将人给一网打尽的举动,只像是出于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过错就将所有人都给牵连上的考虑,才没做出这个选择。
这一出将发未发的雷霆震慑,足以让人看出她若想要凭本事夺城,也不过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他们更不该对乔琰有任何一点小觑的心思
能达成这个目的,乔琰已不亏了
那么能否完成董卓这一头的任务,便没有这样重要。
当然,若能让事情循着既定的轨迹发展下去,总是要比失手更好的。
在乔琰对荀攸等不知情人士的解释中,贾诩和阎行前往洛阳是为了在他们随后进攻长安有一内应,以防在董卓穷途末路之际,对荀爽卢植等人造成什么生命威胁。
可贾诩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要担负起的是什么责任。
他抬眼望了望天色。
因赶路的必要,此时正是凌晨时分,日头将升。
他看着天边的这一层曦光,忽然想到了那年秋收的时候,乔琰将他从白道川上的绥远城请到了那五峰山上的情景。
彼时的乔琰说这是“朝气满神州”,何能不为之一搏。
不过如今,只怕是“风雨动天下”了。
按照贾诩这个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想法,他原本不应当答应乔琰给他委派的这个任务。
可既已上了贼船,又已知晓了她的抱负,贾诩又何必再做什么事事都不出头的愚蠢举动。
倒不如
先拿下一个旁人难及的功劳。
他们这一行人马直入司隶,才行出不远,就被段煨的部从给阻拦了下来。
自乔琰拿下高平后,董卓就完成了对麾下中郎将的布防调整,生怕乔琰直接从高平城进攻司隶而来。
到时候若再来一出神不知鬼不觉的兵临城下,那董卓就真是无路可退了。
故而段煨接手了郿县以西的防守以来,也将他先前在华阴屯田时候的精打细算本事,全用在了此地的布防上。
若不考虑大军直接过境碾压的情况,段煨此时的布置,已能称得上是铁桶一块。
阎行刚一入境,就被巡逻的岗哨给发现了踪迹。
纵然阎行连带着他的“下属”都堪称勇武,经历了两波人马的围堵,此时也落入了势穷的境地。
要不是阎行快速自报来意,只怕是要落个身死此地的下场。
而贾诩这会儿也没沿路来的这么舒服。
既要演戏,就得演个彻底。
作为一个人质,再怎么有凉州人向来敬重名士的标准操作,他也只能被人牢牢地捆缚了起来,被丢在了后方装粮食的小车里。
他透过被阎行从汉阳豪族处劫掠而来的粮袋,朝着外头张望,对把守此地的段煨,心中有了些数。
董卓此人的部将在洛阳损失惨重,却还是给他留下了几个可用之才。
这是董卓的幸运,也是也是乔琰的幸运。
贾诩的眼中闪过了一瞬的微妙笑意,便听前头传来了响动。
在阎行与段煨的部将交手又自报了家门后,段煨本人已亲自赶来了此地。
听阎行说起乔琰已经降服了马腾,攻破了韩遂的消息,段煨心中一惊,连忙问起了此事的始末来。
这年头消息传递的滞后性,在凉州穷山恶水的阻隔之下,也就越发如此。
更别说,在洛阳战败后,董卓据守长安之际,为了加强这个新京都的防卫力量,还将他原本滞留在凉州的旧部给调了回来,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眼线分散在凉州境内。
原本以董卓和某些羌人部落的交好关系,他是可以做到获知凉州变故的。
可陇西和金城本就是凉州靠近西面的郡,在乔琰对羌族的拉拢和镇压之下,有些消息渠道中断得让董卓都毫不知情,甚至还有投降于乔琰之时,将族中董卓耳目给诛杀的情况。
以至于乔琰拿下韩遂已过了十余日,消息却还被封锁在金城郡内,只等她先平湟中,后开始执行贾诩提出的第四条策略,血洗与韩遂有关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