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造化本事,绝无可能从黄河的一头直接飞跃过来又跳过了邙山,直接空降到了洛阳城外。
唯一的解释就是,孟津和小平津失守,还是毫无悬念的失守。
“牛辅和徐荣是干什么吃的”董卓给自己戴上了头盔,又呵斥道。
报信士卒小声回道“牛将军的下落我等也不清楚,可徐中郎却却就在这攻城的队伍里。”
“混账”董卓闻言愣住了片刻,又神情狰狞地脱口而出,“我待徐荣不薄,他竟如此对我难道他还真觉得自己要靠着这进攻洛阳混出个救驾之功不成”
但他面前的士卒只是来报告消息的,又不是那渡河之战斗的亲身经历者,也不是徐荣肚子里的蛔虫,没法给董卓一个真正切中事实的解释。
在这迫近的危险面前,董卓也暂时没这个心力去关注,徐荣到底是出于何种想法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他当即让人喊来了李儒。
他麾下的那些中郎将与校尉几乎都被他给安排出去守关了,除了伊阙与轘辕关守卫压力不大,他又将郭汜与张济给调度了回来,他身边几乎没有太多可用的将领。
顶多再算上一个戍守于南郭的董旻。
这无疑是让他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哪怕是昔日被羌人围攻的时候,也不若此时的危机感
李儒对董卓在前阵子总不听他劝说,滥开杀戒的行为着实有些无语,但今日洛阳危急,他又是跟董卓捆绑在同一辆战车之上的,不管先前有何不快之处,现在也必须将这等想法给抛开,替董卓谋划出一条生路来。
他快速回道“请相国先佯装固守北宫,以洛阳北城墙和北宫城墙的两道戍守消磨掉一部分并州军的队伍,而后火烧北宫,自东门而出,走步广里。”
“东门”便是要去和此时已在华阴的段煨会合,怎么也应该走西门才对。
李儒道“相国迁都之念早已广告于洛阳,若是那乔琰有心,自然要在西门来上一个守株待兔。我听闻北城进攻的兵卒有自褶龙园而来的,若是取道于上西门也不无可能。”
见董卓觉得他分析得有理,李儒接着说了下去,“所以相国不如先往东面,取道于三公府邸,经由南宫之前的直道而走,而后转西,自广阳门出。即便我等这计划为人所看破,北宫东门外也布有并州军守卫,起码对方的人数优势在步广里街巷之中并无多少,街巷之战所拼的也无外乎是勇气而已。相国的西凉军反击机会正在于此。”
“不错,不错”若是限定了作战的范围和交战人数,他也未必会被打得太过被动。
只是
“可我等直出广阳门往长安而去,那迁都”
迁都之事便完全无法进行了。
这与被人驱赶出洛阳哪有什么区别
董卓如今还掌握着不少兵卒,若是以兵驱民,作为阻拦乔琰追击的屏障,也不知道是否是一可行之法
还没等他说出这话,李儒便已经飞快地打断了他“相国难道没听到乔琰令人攻城的时候所喊的是什么吗是奉诏讨贼她奉的是什么诏书相国看看她写讨贼檄文的风格便该知道了,她绝不是个喜欢夸大事实的人,唯独有可能的便是她手中当真有先帝的遗诏。”
按照乔琰的身份和被擢升起来的履历,这一点大有可能。
“对方有诏书,又有骑兵,相国驱赶洛阳居民毫无优势,甚至反而会为之所拖累”
“那长安再如何荒废,也有二十八万之众,相国若手握天子,也可随后招揽士卒与流民,何愁无人可用不必介意于如今的损失。”李儒焦急说道,生怕董卓再因为近来的想当然而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
现在可不是他那等暴发户心态作祟的时候。
好在董卓到底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李儒松了口气,在已经得到了对方肯定答复后又说道,“届时从广阳门出,入那王子坊,相国再多捞上几个人质就是了。要让并州军投鼠忌器,这些人要好用得多。”
“你说得不错,速速让人将陛下和皇子辩带不,只带上陛下,将皇子辩格杀,给这进攻洛阳的谋逆者看看,弘农王便是被他们给吓死的”董卓沉声说道。
在刘协进天子位后,刘辩就被封了个弘农王的位置。
董卓先后杀了何苗何太后等人,倒也没真将刘辩也给杀了,以免担负上杀害皇子的罪名,如今却并无不可。
反正刘辩早就自从董卓入京、外戚惨死的时候就被吓病了,若是在此时来上个病故,也不是解释不通,甚至还可以顺理成章地扣锅在入城之人的头上。
少带一个皇子,在这路上还能省下不少事。
“还有那些个如今还在洛阳里的世家,他们不是在等着有人前来救命吗别人或许是来不及了那汝南袁氏的子弟一个在东,一个在南,压根没将他们父辈祖辈的命放在眼里,这些亲族不如给弘农王殉葬”
董卓接过了侍从递过来的长刀。
他如今是比前些年富态了些,在洛阳城中的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