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四周的篝火火光之中,她却宛然是这最为璀璨的一束。
“且与我同饮此杯”
这是得胜的荣耀
等吕布那家伙头疼欲裂地爬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到第二日的中午了。
听闻乔琰已经快马赶回了州府,他当即石化在了原地。
好在有人替乔琰给他带了话,让他先继续在雁门郡兵曹掾的位置上坐着,等她如实将战功上报去洛阳得了回信后,自然会对他的职位有所调动。
吕布立刻就翻身坐了起来。
在听闻此番从鲜卑收缴来的牛羊马匹都已经暂时养在了白道川,他更来了精神。
乔侯诚不欺我
别管他到底有没有彻底从醉酒中缓过劲来,反正他这会儿直接抄起了那方天画戟,往长城上巡视去了。
哪怕面对着的是一片城墙荒草,也没能让他打消一点热情。
乔琰也确实是已经在落笔写这封往京中寄出的上奏文书了。
不过要如何写这封文书却还需要斟酌一番。
就像她在请求出兵许可的时候,将这一趟出塞的人数来了个四舍五入,此时在她的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这封战报也需要对一些消息做一个整合和变更。
比如她先前想到的“上贡”一事。
于是她在这封奏表中写道。
为免被鲜卑哨骑探查到踪迹,她选择从白道口跨越阴山,于赛音山达击杀鲜卑贵族扶罗韩,随文书附上此人头颅为证。
不过她远征塞外,哪来的空闲带上石灰以保头颅不腐,这北地虽冷,但到了此时,那扶罗韩的头颅也已经有些不像样了。
可敬献此物乃是为了让刘宏看到自己的态度,送总还是要送的。
她又接着写道,她这趟行往那鲜卑王庭路上所用的时间,远胜过直扑赛音山达中花费。
当然,从路程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但刘宏要怎么理解那是另一回事。
比如说理解成她在塞外迷路了有一阵,而后在言辞之间稍稍做了一点美化处理也没什么问题。
这也为她下一次出行的时间预留了余地。
下一段便提到了战果。
他们此番“万人”行军,于赛音山达击杀四千鲜卑前线将士,又于独洛河前令鲜卑王庭大乱,死于此战的鲜卑人约有两千人,其中上一任鲜卑单于之子远遁辽东,现任单于魁头重伤后身死。
有此震慑,今年内鲜卑必定不敢前来进犯边陲,可保越冬安定。如有必要,明年她可再行此事。
此番劫掠鲜卑牛羊八千之众,其中五千放牧于白道川上,千作为随行士卒之奖励。
实际上那千本来就是残骸,要用来做化肥的,但刘宏又不知道这个。算上了赛音山达处放牧的千头牛羊共计八千的数值,听起来也要更有排面一点。
否则难保会被怀疑为何她只带了这些回来。
乔琰持着笔,望着面前的书帛上比先前更有锐意风骨的字,更觉有说服力了些。
而后她便写道,赛音山达一战,雁门郡兵曹掾吕奉先奋勇杀敌,斩首扶罗韩,理当重赏。鲜卑众人闻听其名便觉胆丧,请陛下准允以其为云中郡都尉,于进军之道口,设立防备胡虏南下关隘,着令其为守关大将,可保山口不失
这是她对吕布的承诺。
最后便是一点套话了
臣可凯旋,幸得陛下交托重负,附以勒石碑铭,愿以皇威赫赫四字,显陛下威仪于塞上。
臣谨拜表以闻。
这封奏表在最后一个字落定后,被乔琰快马送往了京城,也很快出现在了刘宏的案头。
“白道川”
刘宏嘀咕着这个在乔琰笔下提及的地名。
以他对并州该当说是蛮荒之地的认知,自然也无法想到此地倘若开垦出田地到底能达到多高的产粮。
他也当真顺着乔琰这“既然是在白道口出兵,不如也在白道口设立防备重镇,作为对鲜卑的警告”这条思路想了下去。
若是出于这个理由的话
刘宏没有必要拒绝她的这个设立关隘建议。
包括那个都尉的官职,也不过是他随便就能给出批复的奖励而已,确实没什么太需要留神之处。
但何止是不必拒绝
在收到乔琰的这封信后,他绝对是喜大于惊。
乔琰给出的战绩确实没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前有卫大将军与霍骠骑的漠北之战,毕其功于一役,后有窦大将军勒石燕然,乔琰此番只能说是给了那鲜卑迎头一击,令其不敢贸然犯边。
哪怕是与段太尉相比,乔琰这举动中好像也还少了几分凶煞之气。
可再一对比那转入了中平五年四月里,依然未曾平定的凉州和幽州之乱,乔琰甚至能在处理好并州内部事务之余,腾出手来打散鲜卑的势力,以确保今年冬日并州不被进犯,她这位最年少的州牧便更显政绩卓然。
这无疑也宣判了他去年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