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
乔琰的眸光凝视这眼前的一片嘈杂,果断下达了第二条指令,“稚叔随我来。”
她拨马回头往西面绕行而去,张杨也当即跟了上去。
至于吕布
这家伙完全不用乔琰再多加吩咐,先前对他那往后都尉职务的安排,在这几日的行军中,被他以近乎咬文嚼字的方式反复欣赏,就差没先行做个美梦了。
有此等情绪挑动战意,他的目光早已经朝着那鲜卑营地中最醒目的帐篷看去。
随着这一片火光的烧起,这些鲜卑人纷纷朝着某个方向撤离而去,更是让那首领位置的所在,变得越发分明。
他当即拍马疾行,一戟扫开了面前的鹿角栅,领着身后的骑兵一道朝着那个方向冲杀而去。
在张辽制造出的混乱还未从营地中扩散开的时候,吕布及其率领的千余人,已经像是一把铿然开锋的利剑一般朝着营中扎了进去。
这当真是好一把利剑
他听到了乔琰对张辽的吩咐,也自然知道他所拥有的时间并不太多。
在边地的生活经历让他清楚,在牛羊马匹的混乱和眼前这座起码有三四万人的营地内,他所率领的这些人该当如何保全自己。
他只有一次机会,就是从一头杀入另一头杀出,制造出足够的杀伤,最好能在直插入营盘核心区域的时候能再带走一位鲜卑头领的人头,而后立刻撤离。
这个任务乔琰显然已在两句安排中交给了他来做,那他也必须做得漂亮
说起来昨日乔侯还与大家提到了什么来着若是不能完成击杀,那就将他们看准的猎物往东驱赶,因为那里正是鲜卑支部的方向
吕布确定自己所记绝无遗漏,所有的心神便收回到了冲杀进攻之上。
武器与敌人筋骨接触的滞涩,在他难有匹敌的气力面前,根本不是什么阻碍。
在这支长戟面前,唯有被撕裂一个下场。
以至于在营中仓促作出迎战举动的鲜卑人,只觉自己见到的可能是一尊杀神而非人类。
偏偏他身后随同一道冲锋而来的骑兵也绝非等闲。
每一个被乔琰加诸他们身上的筹码,都成了他们此时挥兵而前的驱动力。
从那刚翻身上马的单于魁头看来,这一众骑兵比之他们背景里的灼灼赤焰,更像是一团要将他烧死在此地的火焰。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在炽烈燃烧的战意,也让他从这一片炽浪中胆寒异常。
又因为那些被人放出了栅栏的牛羊,在此时掀起了好一片烟尘,让人难以分辨出这样的一支骑兵到底有多少人。
如若说起先他还有应战的,那么现在
他只剩下了逃命这一个想法
他连盔帽也来不及戴好便仓皇奔逃而去,却忽听见身后有风声传来,忙不迭地往斜地里窜了一段,从一座帐篷中穿行而过,也恰好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
这手执方天画戟的凶神竟然将这武器给甩了出来,化作了一道凶戾的银芒而来,险些就要将他扎个对穿。
他险些惊了个魂飞魄散。
逃
逃得越快越好
在他穿行过营帐的时候,又见那凶神无人可阻地一把将长戟从地上拔了出来,继续朝着他追了过来。
魁头这会儿哪里顾得上别的,直接就朝着吕布这驱赶的方向走,又拉上了骞曼与他一并奔逃,这便有了越来越多的护卫跟随在后头,成为他用于阻拦吕布的屏障。
若是有人能从上空看去,看到的正是这营地被一把利剑劈出了一条鲜明的轨迹。
利剑所经行之处,要么是杀戮终结,要么就是如魁头一般,被剑指着一路狂奔。
说不出的滑稽,也说不出的大快人心
这或许只是一把剑,可在这种要命的威慑面前,他哪里还有思考如何翻盘的机会。
只有跑而已。
相比之下他那位三弟是要冷静些。
在并未被吕布锁定作为目标的情况下,步度根还能一边试图集合起众人,一边自己也先努力离开这混乱的场所。
可他很快就意识到,这集合并不那么容易做到。
四处踩踏的牛羊,扩散开的火势,以及因为汉军杀来而越发慌乱的鲜卑人群,将他的指令声都给压在了下头。
步度根环顾四周,不得不承认,自己如今最该做的还是先撤离开这片火海。
好在汉军绝不可能有太大规模的队伍来袭,更不可能在此地打持久战,那么等到火势熄灭之后,他们鲜卑的数万人聚集在一起,还能重新拧成一股在草原上的显赫势力。
该往何处撤
火势是从南方烧过来的,难保在那个方向不会还有汉军滞留。北面都是湖泽地带确实更适合逃命,但不利于他收拢部从,东面正是吕布追击魁头和骞曼等人的方向,他再往那个方向去,难保不会因为对方杀了个回马枪而遭殃。
那只能往西走
他向来果断,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