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惊扰陛下安眠,也绝不让并州民生有乱。”
这第三句依然让人指摘不出任何毛病来。
何进只觉自己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又被堵死了一条去路。
可乔琰这话真不是随便说的。
所谓三请三辞,接受禅让的要经历这么个流程,乔琰这个空降高位的难道就不用吗
所以这句听听朝中公卿的说法,正是她给自己找的第三条请辞之由。
但人不能只推辞,尤其是对此刻的刘宏来说,若是她连跻身权位的胆魄都没有,一味说什么她还年纪小,甚至是以女子身份来说事,那么刘宏又如何会将她继续视为一把救命的利器
所以她要退,却不能退个彻底。
更要在此时堂堂正正地说,如果陛下不改变决定,那么她也可以接下这个挑战,为并州之民生和边境之安定而竭尽全力,绝不会让刘宏失望
在她仰头朝着刘宏看来的时候,因她早摘下了骑兵头盔,面容正映照在这一片夕照之中,这话中的斩钉截铁之意,也像是被这份落日流火之态所浸染,直让人感到一股少年人的魄力。
刘宏对她的表现越发满意。
他虽无霍骠骑,但有乔并州倒也不差
也虽这并州牧的决定来得突然,只是那骤然得闻的消息作用下一推,但话已出口,倒不如顺势让他看看,朝中真正心向于他的到底有多少人
“那好,回朝详议。”
帝王仪仗从这西郊大营离开的时候,喝醉了酒发泄怒火的董旻这才姗姗来迟。
因刘宏已经通过乔琰来打压何进部从,对董旻也就是丢了个不敬之罪的处罚,以至于此时跪倒在地的董旻完全不知道,自己从中到底起到了何种作用。
他身为西凉将领,在这洛阳城中本就时常被人看瞧不起,也就是何进这屠户出身的大将军对他颇有优待,然而此番遴选却被刻意排在了那乐平侯的对面。
乔琰直击敌阵的举动给董旻无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在随后她时常出现在他面前的“巧合”,以及言谈之间更像是挑拨的致歉,更是加重了这种负担。
直到那条入选前九的人,大多是因为世家旧吏的消息,在一个“合适”的时候送到了他的面前,又恰好有犒赏士卒的好酒送入了军营之中
他到底是恰好发了酒疯被前来寻他的小黄门听到,还是发疯到了御前,又或者是在此番宣读封赏之后回到京城,才继续被乔琰激化矛盾,将这个该传达出去的消息送达天听,都并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此事必须出现在度辽将军的位置被敲定之后。
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让她拿到那个压在度辽将军上头的位置。
不过如今的一切出现得恰到好处,甚至有那么几分将人逼上梁山的戏剧性。
要不是时间不合适,乔琰甚至想对董旻表达一番诚挚的谢意。
虽然董旻大概率不想听就是了。
他这才醒了酒,就听到了乔琰升任并州牧的消息,一见此时众人都随着仪仗一并回京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算是什么道理”
是啊,这算是什么道理呢
黄琬升任豫州牧,还可以说是对方从年岁到政绩都有合规的流程可走,加上豫州和洛阳相距不远,若要予以节制也很容易。
可乔琰升任并州牧,就完全是一道惊雷劈在了洛阳城里。
朝中担任要职的官员在今夜大约都难以入眠了。
即便卢植并不觉得以乔琰的本事担不起这个职位,也难免在这夜凉露重之时披衣起身走到了庭院之中,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明日这朝会之上必定要热闹了。”
他话刚说完,又听到从院子的另一头传来了乔琰的声音,“以卢公所见,他们是会更倾向于争论我能否做这并州牧,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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