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麋竺,在乔琰清剿了白波贼,确保了太行山口车马通道可行后,他也越发坚定了要跟乔琰做成这一笔买卖的想法。
经历过黄巾之乱后,如乔琰这般极有行动力的领袖,在麋竺这里,大概很难不有极高的评价。
不过在听乔琰只是想要以肥皂的独家销售,置换东海郡一处水玉矿藏的低价购买权限而已,麋竺又颇觉意外。
水玉,或者说白水晶确实剔透美丽,但如今贵族大多还是更偏爱于玉器和金饰,何况以这位乔侯显然更偏向于实干派的作风,也大约不会只是想着给自己打造什么器物首饰。
与盐铁官营的情况不同,玉石,准确的说是如水玉这等并不为主流上层审美所欣赏的玉石,如他们这等豪强大族确实是可以占据的。
这便也等同于是他们的资产。
如此一来,以这本就销量有限的资产去置换一种更有前景的货物,麋竺如何能不觉得,自己实打实是占了便宜。
要不是乔琰在意识到麋竺的神情后又立即增添了几个筹码,只怕这位东海麋氏子弟还要以为她要在这交易中挖什么陷阱。
只是他又哪里知道,此番对白波贼和休屠各的作战中,乔琰越发确认,在武器研发上短期内不太可能做出大幅提升的情况下,这望远镜的效果着实惊人,必须扩张产量,而不能只是零星一二个,自然要优先选择此物作为交易。
若无此物,徐州的粮食产量也是她颇为眼热的东西,她是该当换那个的。
好在这也只是第一笔交易而已,随后的筹码再行调整就是。
既得了乔琰的准信,麋竺也不必再在并州多留,当即带着第一批肥皂动身回返徐州。
想到送走了麋竺,除却她自己暂时了却了几桩事,戏志才也算是少了个与人当陪客的差事,乔琰就又给他找了个活儿。
“乔侯啊乔侯,”听完乔琰的话后,戏志才摇头失笑,“敢问我是否还得再备几份请罪书,以便您随时取用”
戏志才简直哭笑不得,他被乔琰新指派的任务,正是在她离开乐平前往洛阳之前,再写上一封请罪书。
这总不能是因为他上一次的请罪书代笔让她着实满意的缘故吧
若真是如此,他还得算是在乔琰麾下就职中,开辟出了一项崭新的业务。
乔琰斟酌片刻后回道“至多再有个一次吧。”
听她在这话中言之凿凿,戏志才想了想还是接下了这个差事,总归此事也不过是文笔揣度的问题,倒是不用像跟麋竺谈天一般,时时小心于莫要将身处乐平已经习以为常的消息给泄露了出去。
见他接下了这个差事,乔琰又着手开始处置先前的首功制实行兑现之事。
这并不只是分发粮食的问题。
程立早已经将需要用于发放的粮食给专门分拨了出来,因为此时不在耕作时节,秦俞手头的事务不多,他便将此事委托给了她。
有登记在册的库存在,先前的人手三十五石也不需刻意计算战功,分发起来也容易。
但是对先前的休屠各一战,却要稍微麻烦一些。
除却为骑兵所杀的胡人之外,剩下的大多死于前排那些投诚的白波贼之手,但按照首功制的计算标准,因前后排的贡献存在差异,分薄到了每个人头上,有最后结算是半个的,有接近一个的,也有最终达标的。
乔琰看了看手头的战功账簿,不由觉得有些眼晕。
那些个满了一个的好说,除却完成了为其赎死之外,该给出的多少奖励便是多少,连带着此战中取得战功的黑山军一道发放粮食。
这一笔奖励发放出去,乐平县内,尤其是乔琰掌控的军队气氛都活跃了不少。
她的口头许诺自然是不如实实在在拿到手的奖励的。
此时又已到了降温的时候,这些在乐平县中渐渐扎根的军卒看着领回来的米粮,也跟家中有个交代。
那么剩下的就是这些还没拿到一个人头的白波贼。
“我不打算做什么对参与过砍杀休屠各人的白波贼就宽限处理,”乔琰在将人召集起来议事的时候说道,“即便是只差一点就能从良的也不例外。”
“规矩之所以是规矩,就应当在实行的时候铁面无私,故而绝不能开什么先河。”
乔琰负手在屋中踱步而行,脸上的神情让人不难确认,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旋即开口道“你们觉得,让他们在秋末时节,以修路换取冬日生存物资,等待随后的出战机会如何”
此前这个修路的建议就被戏志才提出来过,但当时提出此事乃是为了用黑山贼去吓唬周围的太守,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修路。
并州对太行山之外的联系可以依然保持现在的状态,有这等天然庇护在,乔琰也要安心得多。可并州各地之间的联系随着此后往来必然加重,倒不如先做出些改变的举措。
比如说,将道路拓宽到足以让车马并行的程度。
放在秋末冬初时候来修路,也不至于让